飛馬落在城堡前的正中心,遠處的守衛看了她好幾眼,确定莢樂真的是從主教專座上下來,打消了阻攔的心思。
整個城堡隻有兩個女傭拿着抹布在擦家具,其餘人都被阿諾德趕了出去。
正巧臨近飯點,女傭将弄髒的手洗淨,在準備去廚房做飯前迎了上來。
她不認識眼前貌美的女子,卻認得莢樂脖子上挂着的教徽吊墜。
“小姐,公爵大人概不見客,請回吧。”
莢樂沒有搭理對方,她隻給了一個制止的眼神,女傭也不敢動手,便眼睜睜看着莢樂走上樓梯。
二樓所有的窗簾都被拉了起來,也沒有燭火,一片漆黑。
她順着之前探查的位置走到了主卧門前,擡手輕輕敲了敲。
裡面立刻傳來一聲斥呵:“滾!”男人的聲音嘶啞狼狽。
莢樂沒管這些,直接把緊鎖的房門踹開了。經過這段時間的積累,她已經不是以前手無縛雞之力的她,即使在魔法世界,也很難找到對手。除非神靈現身。
蠻力破開門鎖上的封閉咒,整個木門都搖搖欲墜,在莢樂的腳下,重重砸在地上。
“你是誰?!”阿諾德驚疑不定,猛地回頭,在看到莢樂的瞬間陡然沉默。
“你怎麼來了?”
她走上前,拉過一旁的凳子坐到阿諾德旁邊,目光下移到輪椅上空蕩蕩的褲管。
男人立即難堪地扯過毯子蓋住,不願意讓她看見。
“我聽人說,你戰敗了。”
“……是。我現在已經是個廢人了。”
阿諾德自暴自棄:“如果你今天是來看我笑話的,那現在都看到了,請回吧。”
“你應該高興吧?我讓人殺了你那個小相好。我一生不過三十餘載,殺的人不計其數,我問心無愧,但這也算遭到報應了吧?”
莢樂當然知道阿諾德話裡的小相好指的是米切爾。她也不知道如何。
太複雜了,人的感情,人際關系,經曆,都太複雜了。
阿諾德殺了米切爾,衛绛淩辱了阿諾德,這麼說來,人家還算是替自己報仇。
可她開心不起來,她也不清楚自己對阿諾德應該是什麼态度,什麼感情,所以她隻能從理性的角度,不,應該說是神性的角度來看。
阿諾德作為高塔之國的得力幹将,損失了他于王國不利,于她的鋤頭教發展不利。所以不談感情,她要按照原計劃,給男人救治雙腿。
“我不高興,比起這些,重要的是我可以讓你的腿長回來。”
“什麼?!”話題跳轉的太生硬,并不影響阿諾德的驚訝和狂喜。他受夠了,真的受夠了,從失去雙腿以來,他感覺自己像是掉進了深淵,永遠都爬不起來。
他憎惡别人看他異樣的目光,他憎惡自己隻能待在黑暗中。
他做夢都是自己回到了戰敗的那天,清除内奸,和獅頭鷹一起取得勝利,然後繼續延續自己的榮光,而不是這樣戛然而止。
“要怎麼才能長出來?!你說啊!”
阿諾德扣緊輪椅的扶手,碧綠的眼眸仿佛刹那恢複了野心。
“我需要一樣東西,而這樣東西在你的私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