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清晨,柳氏祠堂。
青磚黛瓦,飛檐翹角。門前兩尊白石鹿獸,象征着家族的尊嚴與長壽。族中長老們早早前來,指揮仆人們布置祭壇。祠堂正廳中央,供奉着柳家曆代先祖的牌位,牌位由上等檀木制成,镌刻着先祖的名諱與谥号,金光閃閃,莊嚴肅穆。
族中的子弟們身着整潔的禮服,頭上戴方巾,陸陸續續來到祠堂。
“家主。”
“見過家主。”
“許久未見家主,家主卻一點也未見老。聽說前幾日您還領命絞殺了臨城兇獸,家主真是寶刀未老啊。”
“哎,還是老了。你們也多多保重身體,以後多回來走動走動。”
“自然,自然。”
柳穆盛攜着柳清河進入柳家祠堂,遠方的族親以及賓客都迎了過來行禮問好。廳内一片其樂融融,直到柳家的二當家柳宮霆帶着自己的兩個兒子旁若無人地走了進來。
“二弟來了。”柳穆盛不動聲色地走了過去。
“大哥真是辛苦了,日理萬機還要操勞這祭奠的上上下下。”柳宮霆也笑着迎上,“聽說前幾日大哥你受了重傷,在府裡靜養了許久。老弟我着實擔心,但這些日子和柳丹忙着家族生意,實在是無瑕去看望大哥,還望大哥不要怪罪。”
“一家人有什麼怪罪不怪罪的。”柳穆盛拍着柳宮霆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你忙也好,我忙也好,還不都是為了這個家嗎!你說對與不對!”
“大哥說的是。”見柳穆盛說話滴水不漏,柳宮霆隻能假笑附和。雖然兩個人言語裡字字句句都在争鋒相對,但面上倒也瞧是一幅兄友弟恭的模樣。
“父親這是何必呢?如今整個柳家都在我們兄弟兩人掌控之中,他又何須在這兒逢場作戲?”柳成懷中抱着劍,語氣冷漠。
“你莫太着急,祭奠還未開啟,眼下還不是同主家撕破臉皮的時候……”柳丹臉色蒼白,沒說幾句還就弓下身子,咳嗽不止。
柳成上前一步将他擋在身後,低聲問:“你身子最近如何?我老師賜給你的藥吃了嗎?”
“還是老樣子。”。
“藥沒用?”柳成蹙眉。
“你也知道我這是天生的廢物身子,打從娘胎出來就如此,吃什麼靈丹妙藥下去隻能吊着,都是治标不治本的。”柳丹不動聲色直起身子,抹去嘴角沾染的污血,“今日你别大意,聽父親說大伯這次執意讓兩個表妹出席祭奠,恐怕是藏了什麼後手。”
“呵,兩個姑娘家的能翻出什麼浪來。”柳成不以為意地說。
“前些日子柳菁菁那丫頭還來找我掏要靈草,我怕她是動了修煉的心思了。”
“我們的柳大小姐?修煉?真沒想到你們一個二個都會相信這樣荒唐的傳聞。”
“有人同你說過?”柳丹斜眼問。
“馬家的小子。”說起馬叁亮,柳成語氣更是不屑,“一個能被女人吓傻的蠢貨。”
“隻怕是無風不起浪。”柳丹說。
“小丹,你和父親未免太謹慎了些。”柳成目光毫不避諱地望着柳穆盛,眼裡的野心更是呼之欲出,“就算他真的逼着自己的女兒修煉又如何?修煉靠得不是念頭,而是天賦。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她能感受到幾絲氣就已經是實屬不易了。我自八歲開悟修煉,不分酷暑寒冬一日不敢懈怠,如今還有老師為我助陣,難道你覺得你的兄弟會輸給一個剛剛入門的女子?”
“正清老祖留下的那份傳承我勢在必得。”柳成聲音低沉,“若想要我退讓,除非今日他能将他那位好女婿從天雲之境請下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自是相信你的實力的……”柳丹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