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醒還心中一凜,卻也不得不承認路亦浮所言有理。她必須變強,否則連在這個世界生存都十分困難。
路亦浮低頭審視着趴在地上的粉裙少女,隻見她滿身塵土,衣裙髒污,宛如一隻落入泥潭的蝴蝶,髒兮兮的——離他遠點。
察覺到路亦浮眼中的嫌棄,謝醒還卻偏不想如他所願。她咬牙忍着傷痛,努力向他爬去,突然張口哇的一聲,将一大灘鮮血吐向他。
路亦浮猝不及防,那鮮紅的血污瞬間染上了他的衣擺。他的桃花眼中的怒火幾欲噴薄而出:“你找死麼?”
在路亦浮身上吐完血後,謝醒還舒服了許多。她抖着腿勉強站起身來,随手擦去唇邊的血漬:“他要恢複了,我勸你現在還是别内讧。”言下之意是,江晚舟即将恢複實力,他們若再内讧,隻怕難以應對接下來的危機。
“醒醒。”
“謝姑娘。”
“你還好嗎?”
遠處傳來莫驚春和姚玉白焦急的呼喚,二人身後還跟着江挽月和江狀,他們正急速向謝醒懷奔來。
謝醒還心中大喜過望,援軍終于來了!
然而,江晚舟此刻卻似乎失去了一切冷靜和理智,眼中閃爍着瘋狂的光芒:“你們既然喜歡壞我好事,”
他雙手翻轉,淩空結印,指尖靈力磅礴:“那就永遠留下來吧。”
随着江晚舟的咒語,一股黑暗的力量如潮水般洶湧而來,瞬間将衆人吞沒。那力量仿佛有形有質的手,帶着刺骨的寒意死死扣着衆人下拉。
路亦浮化作一道流光和他纏鬥在一起,刹那間,四周光華斂收,隻剩下二人的身影激烈碰撞,攪起漫天塵埃。謝醒還被重霧籠罩,她垂眸看着靈牌下的粉末終于明白了怪異之處,這些白色的粉末是骨灰!江晚舟無妖丹在身,本不能使用如此強大的術法,唯有借助将藏于靈牌之下的怨靈之恨,但讓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江晚舟究竟為何會把骨灰匿藏于此處。
那邊江晚舟已然有頹敗之态,路亦浮的劍橫于他的頸前:“是你殺了那老頭?”那無皮屍身上有一種強大的靈力湧動,正是因此他才能一路追查至此,可惜現在看來也是無趣。
“是又如——”
“啊——”江狀倒在地上發出凄厲的慘叫,他看向身後滿是驚恐與不甘。
江挽月拔出沾血的匕首,衆人都未曾料到這個變故。莫驚春迅速将江挽月扣下,她沒有反抗,而是眼眶微紅看着江晚舟:“哥,最後一個,他死了,你放過自己吧。”
“誰要你幫我了?自作多情的蠢貨。”江晚舟眼中滿是冷淡。
謝醒還試圖整理紛繁複雜的線索,江挽月身上雖有妖氣,但她分明能察覺到江挽月是人,可江晚舟确是實打實的狐妖啊,這對兄妹似乎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
江晚舟嗤笑:“如今江狀已死,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不要!”江挽月身上突然爆發出一股妖氣,路亦浮的劍也被這磅礴之力震飛,她撲在江晚舟的身前:“求諸位放過我哥哥,他是有苦衷的。”
謝醒還歎了口氣:“你這又是何苦呢?”看到江挽月身上熟悉的妖力她大約猜到了一點真相:“你身上的妖丹是他的,對嗎?”
江挽月天生體弱,看命格本是早夭之人,若非這顆妖丹,她活不到及笄之年。而江晚舟之所以冒險在今天動手則是因為妖丹已不足以支撐江挽月的生命,他必須帶她找到其他靈寶來為其續命。但謝醒還不能理解,他費盡心思的救江挽月卻将其父剝皮抽筋,他們又是如何成為兄妹的?江夫人知曉他的真實身份嗎?現如今他又為何非要江狀死?她口中的苦衷究竟又是什麼?
江挽月一怔,妖丹?她從未想過哥哥會救她的,可他居然用妖丹為自己續命。
江晚舟:“廢話真多,她不過是我儲存妖力的容器罷了,若非如此,又怎麼能隐藏我的妖氣不被你們發現。”他扣住江挽月的腰将人往後帶,江狀已死,雖未親自将人剝皮抽筋但留下顯然已無益。
下一刻他身形一滞,體内靈力竟被封印無法運轉,什麼時候?他竟毫無察覺!
謝醒還微微一笑:“第二道陣法。”被他毀去的陣法雖未能發揮作用,可她行事向來謹慎又怎會不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路亦浮看着少女胸有陳竹的模樣微微挑眉,前不久他也曾落入她設下的陷阱。
“我的兒——”角落裡的江夫人悠悠轉醒,見江挽月被挾持她發出凄厲的慘叫:“你不是說過會放過我的女兒嗎?求你放過她,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江狀,對,江狀,他也死了,是沒有剝皮所以你不滿意,對,不滿意。”江夫人顫抖着拔下發髻上的簪子用力向江狀身上刺去,簪子在陽光下閃爍着寒光,血珠飛濺在她臉上,印上點點寒梅,江狀身上頓時變得血肉模糊。
“不好!”謝醒還瞳孔猛縮,掐訣打出一道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