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回來的姚玉白神色有些凝重,“有人引導百姓,還謠傳醒還破壞了祈泉節,是千古罪人。”
謝醒還拍凳怒起:“這是栽贓陷害!”
“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路亦浮冷靜分析道:“這便是明晃晃針對你的局,便看你入不入了。”
“但現在你若是想救這些人,那便不得不入局。”
蘭郁青打抱不平:“謝姑娘分明是來救他們的,這些人真是不識好人心。”
莫驚春搖頭:“客棧不能再待下去了,也不能讓他們看到醒醒的臉。”
“叩叩叩。”
小二的敲門響起。
“客官,你要的茶水。”
路亦浮走近,他給謝醒帶好幂籬。
忽地起了一陣風,吹動了幂籬帷幕,露出謝醒還明豔的小臉,她伸手拽住。小二隐約瞥了一眼,待他再想細看清時,一道冷冰冰的目光如蛇般的盯着他。
“不該看的最好别看,小心——禍從眼出。”
小二急忙收回視線,他放下茶水,“那客官,無事我便退下了?”這少年的目光太可怕了,小二恨不得自戳雙目,他急匆匆地離開。
莫驚春神色冷淡:“出去吧,還有若無其他事不要來打擾我們。”
看着小二飛速地掩門而去。
“現在就走。”路亦浮當即收拾行囊,“他已見到謝醒還的面容。”
衆人皆點頭同意。
蘭郁青見狀也急忙帶上藥材。
“叩叩叩。”敲門聲再次響起,這次的聲音明顯帶着些急迫。
“客官,我好像在您這丢了個物件。”
衆人臉色一凝,停下手中的動作。
謝醒還:“現在便離開。”
敲門聲愈發急切,等不到裡面的回答,門外之人像是失去了耐心,砰的一聲房門被人破開。
小二與身後烏泱泱的一群人看着空無一人的房間,小二看着被風吹得晃蕩的窗戶,“他們,他們跳窗跑了!”
破廟梁木橫斜,滿地雜草鋪陳,廟中佛像面容殘缺,空中還浮着幾縷塵埃。
謝醒還跑的氣喘籲籲,她彎腰撐着腿大口呼吸,“跑的夠遠了,他們,他們應該追不到這裡了。”
路亦浮環視着這座破廟,略帶嫌棄:“真是狼狽。”這是他人生中頭一次落荒而逃,竟還是與謝醒還一道的。
蘭郁青坐在地上喘着粗氣,好半晌都說不出話,緩了好一會他才開口:“這,這群人,來的還真是快!我,我也跑不動了。”
莫驚春皺眉道:“寄生之術不解,我們遲早會被他們找到。”
她繼續說:“不可坐以待斃,他們未能看清我與玉白的面容,我們先去打探消息,路公子,你留下照顧好醒醒與蘭公子。”
謝醒還與蘭郁青,一個是傷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現今也确需人保護。
路亦浮:“好啊,我自然是會護好謝醒還……”
蘭郁青爬起來眼巴巴地扯住謝醒還的衣袖。
“……”謝醒還扯住路亦浮的衣袖,她如今怕隻能自保哪裡還能保别人。
“與這位蘭公子的。”路亦浮唇角微彎,他感受着衣袖被少女拽住的重量。
蘭郁青松了口氣,謝姑娘大恩大德,謝姑娘菩薩蓋世,謝姑娘大慈大悲。
謝醒還被青年的目光看得有些害怕,她躲在路亦浮身後,“蘭大哥,你倒也不必如此看我。”
莫驚春二人見狀才放心離開。
路亦浮擋住謝醒還,“藥。”
“啊?”蘭郁青愣了一瞬。
“她要上的藥。”
蘭郁青點頭如搗蒜:“對對對,謝姑娘的藥,我帶出來了的。”說罷他摸出腰間的水囊,“我将藥汁裝在了水囊中,如此也不會灑出。”
将藥裝于水囊中?
謝醒緩緩探出身,她望着那水囊忽地靈光乍現,謝醒還抓住路亦浮的手,她黑白分明的眸子亮晶晶的,“路亦浮!我知道了!我們可以——”
“嗯,我知道。”
“先上藥。”路亦浮打斷她的話,他抓緊少女往回縮的手:“不痛的,上完這次藥就好了。”
蘭郁青:“……”這路公子當真是有兩幅面孔。
他拔開水囊塞,低頭細緻地在謝醒還纖細的手間上藥,在觸及到白皙細膩的手背上那道觸目驚心的傷口時,蘭郁青頓了頓,随後的動作更加的輕柔。
“好了,切記傷口于十二個時辰内不可沾水。”
謝醒還甜甜一笑:“這次還真得多謝蘭大哥了。”若不是蘭郁青的話提醒了謝醒還,他們還得走一段彎路。
她與路亦浮對視一眼,找到法子了。
——泉水之禍當泉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