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醒還光潔飽滿的額頭上散落着淩亂的碎發,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房的。
一夜宿醉,謝醒還捂着頭,“這酒倒是烈。”
“唔……醒醒,不要了……不要咬……”路亦浮的衣襟松松垮垮,露出大片白皙清瘦的胸膛,少年桃花眼還濕漉漉的,“怎的起如此早?”
“?”什麼不要?
謝醒還一隻手還撐在那白皙溫熱的肌膚上,她閉眼,再睜開。
眼前五官秾麗到妖冶的少年依舊沒有消失,不是幻覺。
“你為何會在我塌上?”謝醒還平靜地讓她自己都害怕,路亦浮終究是踏上了歧路,他居然爬床!!!!
“哦?”路亦浮屈腿撐着下颌,他道:“你再仔細瞧瞧,這是誰的床?”
夭壽了,謝醒還擡眸環視房間,客棧的房間雖十分相似,可這屋内的擺設——這是路亦浮的房間!
路亦浮眼尾上揚,笑的像一隻狐狸,他長臂撈過要掉下床的少女,“昨夜你非要抓着我不放,還賴在我身上不走。”
謝醒還半個身子懸在床塌外,看着路亦浮精緻的鎖骨上殘留的紅痕,她簡直要喘不過氣來。
許是真的喝多了,謝醒還竟對昨夜發生的事沒有半點印象。
“我先走了。”謝醒還别過頭,她推開路亦浮,不敢直視他胸口春色,若是這下再讓人瞧見,她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見少女搖搖晃晃地下了床,路亦浮攏好衣襟遮住紅痕,唇邊笑意更濃。
“醒醒?”
又來?謝醒還身軀一顫,她合上門掩住房内春色。
“蘭大哥,你為何總是如此湊巧,不,我是說你來尋我有何事嗎?”謝醒還咬牙問。
“我是來找路公子的,”蘭郁青搖頭,他問:“醒醒……你是從路公子房中出來的嗎?”
說完他又捂住眼睛:“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謝醒還:“……”
既知道是錯話還說。
房門哐當一下被打開,路亦浮已整理好衣冠,“你袖帶落我床上了。”
“……”
謝醒還艱難地接過袖帶。
蘭郁青不動聲色地瞥向少女腕間,竟真缺了一條。
“找我何事?”路亦浮自是聽見了他說的話。
蘭郁青似絲毫沒有受路亦浮的話影響,“雪落之地應當十分危險,我便想着找路公子商量一番,也好确定要做什麼準備。”
“你要同我們一起去?!”謝醒還眸子瞪的圓圓,她墊腳爆敲一下青年的頭:“你是傻了嗎?”
太危險了,蘭郁青又沒有自保的法子。
蘭郁青也不躲,他捂着頭道:“我師父說過,君子于世當九思。”
“昨夜說好的情誼長存,如今友人遇險,無動于衷非君子所為!”
僞君子真蠢貨。
若是有人找死,閻王也攔不住。
路亦浮漫不經心地擦着少女的指尖,既蘭郁青非要去雪落之地,他也隻好成人之美,屆時白骨無處尋,也省得醒醒心中總記挂着這非人物種。
路亦浮親昵地把玩着少女纖細白皙的柔荑,那時他在醒醒心中所占之地又能多幾分。
蘭郁青說的倒是條條在理,若是可以謝醒還真想拜訪這呆子的師父,她恨鐵不成鋼道:“君子所為便是要先保全自己,驚春姐姐後續所需的配藥你能發揮大用處,若因一時逞強丢了性命,那才是得不償失。”
“火種,保溫。”路亦浮驟然開口回答了青年的問題,後又似一番好心地替青年考慮:“醒醒,蘭大哥要去,我們再是勸誡,也攔不住的。”
他竟也學着謝醒還的叫法喚蘭郁青。
謝醒還用力抽回手,路亦浮何事與蘭郁青關系這麼好了?
“多謝。”蘭郁青望着謝醒還,他笑起來:“我此番前往雪落之地,亦是帶着些私心。”
“那裡或許有我師父生前心心念念的絕迹仙草,我一生都在尋覓它們。”蘭郁青眼眸亮亮的。
謝醒還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她歎一口氣:“符紙還有嗎?”
她問的是先前給青年的保命符紙。
“有。”蘭郁青笑起來,他指着腰間錦囊道。
數月奔波,幾人決意痛快放松一番。小鎮名喚煙雨渡,街巷熱鬧,物件也稀奇。
謝醒還随手拿起攤上的狐狸面具,路亦浮順手接過覆在少女臉上,他漫不經心道:“喜歡?”
謝醒還也不躲,感受到面具微涼的觸感,她擡頭看路亦浮,“想着你應該會喜歡。”
陽光下,狐狸面具的少女笑起來,有一瞬她的肌膚白皙得近乎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