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亦浮靠着門,他眉眼清隽,帶笑道:“試試?”
謝醒還正欲側身讓開,路亦浮卻已來到她身後坐下。
琴弦被輕輕勾動,卻透出幾分生澀。路亦浮手下微頓,他神色莫辨的看着一無所知的少女。
謝醒還沒忍住笑出聲:“要不還是我來教你。”
縱使她彈得斷斷續續,也好過路亦浮連琴弦都撥弄不動。
“不用。”
路亦浮指尖微動,靈力悄然注入,刹那間,清越悅耳的琴音如泉水般潺潺而出,音符精準無誤,悠悠婉轉。
“……””謝醒還瞪大眸子,背刺王,他是真的會啊。
窗外風雪又起,似為琴音伴曲。雪花從窗縫擠入,飄落在地上,融入熾熱的情中。
曲終。
路亦浮垂眸問:“這琴喚作什麼?”
“九霄。”謝醒還愣了會,她還停留在被背刺的傷心事中。
竟真是……神琴九霄。
路亦浮的眸子黑黑沉沉,他忽地問了個毫不相幹的問題,“除我外,還有誰聽過你的琴音?”
——九霄弦動調琴音,唯有撫琴者心上人可聞之。
“沒有。”謝醒還搖頭,她有些莫名其妙,卻還是老實巴交地回答。
不過也确實如此,蘭郁青隻說斷斷續續,其餘人都好似聽不見。
路亦浮身遭冰冷的戾氣瞬間散去,他鴉睫輕顫,眸中亮起光,唇角止不住地上揚,眉眼間亦透出一絲藏不住的得意。
——他是唯一的、能聽到謝醒還琴音的人。
“這曲子是誰教你的?”路亦浮收了收指。
謝醒還或許不知,這是何曲,他卻清楚得很。
謝醒還裝傻充愣:“是我找的琴譜。”
說來也怪,路亦浮和蘭郁青彈的竟是同一首曲子。
她試探性地問:“你可曾聽到前幾日的琴聲?”
不然如何解釋,路亦浮彈的亦是蘭郁青當日随手撫出的曲調?
“……聽到了……”才有鬼。
謝醒還遲疑的畫面落入路亦浮眼中,他沉沉看着少女,唇畔擠出冷笑。
果真。
謝醒還是個傻的,路亦浮幾不可聞地輕曬一聲。
似是意識到了什麼,謝醒還蓦地扭過頭,她看着路亦浮,問:“九霄……有什麼特殊之處麼?”
少女的眸子水亮亮的,路亦浮的手覆住她的眼睛,動作輕得像拂過水面的風。
再讓她這麼瞧下去,怕是什麼都要交代的一清二楚,他沒有做人情順水推舟的癖好,更遑論對象是謝醒還。
“你聽到了,我的琴聲。”
琴音婉轉清亮,似是将滿腔情意都揉進了弦中,濃得化不開。
饒是謝醒還不通琴意,亦知曉比她好的不止一點半點。
謝醒還無語點頭,她扒開路亦浮的手,指了指頭,認真道:“耳朵,我也有。”
難不成路亦浮是借琴音之對比,來顯擺他的絕妙技藝?
笑意在路亦浮眼底暈開,他隻是重複,“你聽到了,我的琴聲。”
真是奇了怪,既長了耳朵,為何聽不到?謝醒還在他懷中微微仰頭,手探上路亦浮的額頭。
沒發燒,也沒到開春。
“你的,”路亦浮親昵地蹭了蹭她的脖頸,“我也聽到了。”
謝醒還:“……”
複讀機,她隻要步某高的。
等謝醒還撫完退堂琴,将九霄完整無損的歸還之時,路亦浮也沒告訴她此琴的奇妙之處,蘭郁青也是一臉茫然。
………
謝醒還忙着尋樂時,莫驚春的情況卻不容樂觀。
姚玉白輕拍女子單薄的背,“為何不告訴他們?你的情況——”
莫驚春咽下喉間的腥氣,她緩慢地眨了下眼,紫色豎瞳變回,“然後,再讓他們去為我冒險麼?”
她做不到。
姚玉白哪能不知她心中所想,可汀蘭的藥效已壓不住莫驚春的妖化,他心口帶着澀意。
“我帶你去尋第二株汀蘭。”蘭郁青道。
可世間哪來的第二株汀蘭,即便是尋找到了,也不過飲鸩止渴。
“叩—叩—叩”
“誰?”姚玉白眸光一凝。
“是我,”蘭郁青的聲音自門後傳來,“今日的藥薰已備好,你們未去取,我估着時辰來送。”
蘭郁青制的藥熏摻了幾味珍惜草木,竟對莫驚春體内的騰蛇血脈有一絲微弱的壓制作用。
姚玉白開門道謝,換掉燃盡的藥熏。
……
[宿主。]
[新主線任務開啟——無别亦無辭。]
劇情不容篡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