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整個人昏昏沉沉的,但她的意識還在和身體做着抗争。
耳邊傳來一陣皮鞋敲打地闆的聲音,很像上一次在密室發現的那個腳步聲。
林伽安想努力睜開眼,看看站在她眼前的男人,但無奈藥效太強,合上眼的她,隻聽到男人徐徐開口道:
“林伽安可是先生的心尖肉,你這麼對她,就不怕先生責怪下來?”
葉林嗤笑一聲:“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丫頭倔得很,如果能用一般的方法,讓她乖乖束手就擒,我還用得着這樣?”
男人的視線越過林伽安,看向還在哆嗦的葉鎮南,慢條斯理地問道:
“你打算怎麼處理他?”
“呵,處理他還不簡單。”
一旁的葉鎮南聽到這句話後,雙腿跪地,移到了葉林的身下,求饒道:
“林兒,你說過,隻要我把林伽安帶來,并且幫你控制她,你就饒我一命。”
葉鎮南彎下腰,捏住葉南鎮的下巴,譏諷道:
“是呀,本來我是想殺了你,看在你幫我的份上,我準備留你一條狗命。我隻答應了留你一命,并沒有說要放過你,我的好父親,你說呢?”
此刻的林伽安,意識和身體裡的麻藥抗争到了極限,沉入一片黑暗。
原來葉鎮南和葉林早已經串通好了。
葉林的目标從來就不是葉鎮南,而是她!
正在想着,房間的鐵栅門突然從外打開,葉林看着眸光清亮的林伽安,笑道:“你終于醒了。”
林伽安平靜地看着葉林,問道:“我昏迷了多久?”
“幾個小時。”
“葉鎮南呢?”
葉林的陰沉的眸子中充滿鄙夷,嘲諷道:“自己都這樣了,還在擔心别人。放心,他還有口氣在,死不了。”
“抓我來這兒想做什麼?”
“哈哈哈,林醫生,你馬上就知道了。”
說完,葉林徑直走出房間,不一會從外面拽進來兩個人。
一個大約是十五歲左右的小男孩,個子不高,整個人瘦的隻剩下皮包骨。
另一個是二十歲左右的女學生,赤着腳,臉色發紫,隻穿了薄薄的一件衣服。
兩人的雙手和雙腳都被綁着,嘴上也貼着膠帶,瘦弱的身體蜷縮着,在寒冷的空氣中瑟瑟發抖,好像凜冬中皺巴巴的一片葉子,随時都會凋零。
林伽安看到眼前的兩人,眸光中綻放出一絲寒意,轉瞬即逝。
跟在他們身後的葉林卻捕捉到了林伽安的這抹寒意,依然陰森地笑道:
“林醫生,昨天在别墅的遊戲一點都不好玩,我們重新玩一個,遊戲的名字就叫幸福二選一。”
見林伽安毫不配合,他臉上有些挂不住,但還是耐下性子繼續往後說道:
“遊戲規則是這樣的,這兩個活人,你選擇殺掉其中一個,那另一個就可以活命,并且我還可以獎勵一個你最想知道的小秘密,畢竟,當年你母親那個案子,我就在現場。”
葉林停下來,仔細觀察着林伽安的反應。
果然不出所料,無動于衷的林伽安,聽到她母親的那一刻,眸若星辰,瞬間散發出明亮的光芒。
葉林對林伽安的反應非常滿意,仿佛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繼續道:
“如果你一個都不願意殺,那沒辦法,我隻好替林醫生殺了這兩個人,并且我還會抓更多的人來,直到你下手為止。哦,對了,林醫生,你不必心懷愧疚,他們都是死有餘辜,這是他們應得的報應。”
說完,直勾勾看着林伽安。
林伽安深思片刻,臉上忽然綻放出一抹妖豔的詭笑,幽幽開口道:
“非常劃算的交易,但是葉林,你是不是應該拿出一些誠意來。”
葉林瞬間明白了林伽安的話外之意,臉上露出了一絲鄙夷:
“沒想到林醫生居然也是在乎這點蠅頭小利的人,也好,那我就拿出我林某人的誠意。”
葉林慢慢走到林伽安身邊,用一種近乎肯定的語氣幸災樂禍道:
“林醫生,你知道為什麼,我能這麼熟練地模仿你母親十二年前的案子嗎?那時因為,我當時就在現場,我親眼看到你母親周菲,拿着手術刀,親手将人開膛破肚,剜心縫笑。你都不知道,你母親的手藝有多好,每一刀都精準切中要害,刀刀斃命。”
說完,葉林臉上露出一絲興奮和崇拜,好像在回味之前的案發現場。
林伽安聽完後,眸子一沉,因寒冷而毫無血色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怒意,但下一刻,立即冷靜了下來。
從回憶中緩過神來的葉林,看着依然無動于衷的林伽安,歎了口氣說:
“可惜了周菲,這麼好的手藝沒人繼承。不過,沒關系,隻要你有這個基因,遲早都能勝出于藍而青于藍。好了,林醫生,你看過我的誠意了,現在該你動手了。”
說着,割斷林伽安手上的麻繩,從身後遞過一把手術刀。随即,另一隻手拿起一把上膛的槍,叮囑道:“你要是敢耍什麼花樣,我就直接送這兩人上西天。”
林伽安的雙腳還被捆綁着,她一步步艱難地移動着,同時活動着已經有些發麻的雙手,明亮的雙眸注視着眼前弱小的兩隻忽然發聲道:
“你們兩個擡頭看我,臨死之前總要記住仇人長什麼樣子,死後化成了鬼,可以來找我報仇。”
林伽安的聲音,如暗夜鬼魅,奪人心魄。
兩個人緩緩擡起頭來,眼眶中滿是淚水,仿佛兩隻受驚的小鹿。
聲音從喉嚨中嗚咽着顫抖,含糊的乞求中帶着對生的渴求,直到林伽安靠近他們,他們的眼眸中才閃現出驚恐和絕望。
林伽安拿着刀,銳利的刀鋒在透進來的太陽光下,散發出耀眼的白光。
下一秒,林伽安朝着其中一人,手起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