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伽安剛想看清楚男人的五官,可下一秒睜開眼,直接回到了診療室。
而診療床上的袁晨還安安靜靜地沉睡着,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袁晨之後經曆了什麼?
這個男人是誰?他為什麼殺人?為什麼單獨放過了袁晨?
一團團毛線一樣的謎團在林伽安腦中打着節。
她輕輕喚醒了袁晨。
袁晨依然目光呆滞,面無表情。
袁蘭見催眠結束了,焦急地進來,但看到一成不變的袁晨,有些失望。
林伽安出聲安慰道:“目前進展很順利,但還需要幾次治療。”
聽到林伽安的話,袁蘭喜出望外,拉着林伽安的手就是一頓感謝。
林伽安剛踏出診療室的門,就看到一旁靠在牆邊的方以城,還有站在他身邊,一臉谄媚嬉笑的謝哲。
林伽安快速瞥了一眼方以城,轉身對旁邊的趙靜說:“今天我累了,剩下的客人全部回絕。”
趙靜看了看林伽安,又看了眼方以城,最後瞄了眼謝哲,不吭聲。
一旁正在抽煙的方以城聽到林伽安的逐客令,微微一怔。
而這時,眼疾手快的謝哲連忙上前,在林伽安關門的瞬間,厚臉皮地鑽進了她的診療室。
林伽安看了眼像猴一樣的謝哲,也不管他,徑直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謝哲嬉皮笑臉地打着哈哈,開口道:
“林醫生,我們老大就是個不開竅的死腦筋,這不,到現在還是光棍一個,你呢,大人不記小人過,放他一馬,就放他一馬~”
說罷,他看向對面的林伽安。
林伽安面無表情地翻着桌子上的病卷記錄,淡淡地說道:
“謝警官,你們方隊懷疑我,合情合理。如果你是為了這件事來的,那可以回去了。”
謝哲看着冷淡的林伽安,一張臉立刻耷拉了下來,走到門邊,正準備拉門出去。
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敲了一下自己的頭,悻悻道:“差點把正事給忘了!”
他轉過頭,一改之前的嬉戲,滿臉嚴肅地對林伽安說:
“對了,林醫生,葉林的屍檢結果出來了。結果顯示,葉林的屍體除了頭部是他自己的,其他的四肢和軀幹都是别人的。”
林伽安聽到後,想到什麼似的,皺了皺眉。
謝哲繼續道:“兇手把五個不同的人肢解後,重新組成了一具屍體,最後縫上了葉林的頭。并且老李還發現葉林的嘴唇有被人縫過的痕迹,這種痕迹和之前葉林在屍體做的标記是同一種。”
“我們還在城西的郊外發現了一盤用人形做的棋局。棋局中上有八具屍體,每一具屍體分别被雕成了國際象棋旗子的模樣。并且,屍檢結果也顯示,這幾具屍體也都是拼湊而成的。”
說着,他徑直遞給了林伽安幾張現場拍攝的照片。
林伽安剛想伸手去拿,反應過來後,一隻手就懸在了半空中,問道:“你們方隊知道你把照片拿給我嗎?”
“知道。我們老大就是看到了葉林,還有棋局中其他屍體的面部,都被針縫成了笑臉的模樣,才急忙趕過來找林醫生你的。”
林伽安接過照片,仔細地看了起來。
照片上葉林被拼湊而成的屍體,頭身比十分和諧,甚至比之前的身材更加完美,就好像是按照黃金比例組裝而成的一樣。
屍體乍一看,就好像是一個完整的人。但其實四肢和脖子上都是密密麻麻針線縫過的痕迹,就好像小時候玩的布偶娃娃。
林伽安看到最後一張照片,解剖台上整整齊齊地陳列着一排頭顱,立刻想到了袁晨夢境中的男人和櫃子裡放着的頭顱。
殺害葉林,并且制造人形棋局的兇手就是袁晨夢境中的男人。
“兇手是個男性,年齡在二十五到三十五歲之間,體型勻稱,身高大概在一米八上下。從他精心挑選的屍體來看,這個人具有強迫症,對于身邊的一切事物追求完美。他從事的工作中也需要用到針線,并且他的縫補技術非常精湛,很可能從事醫務相關的工作。”
“而且,這個人對于下棋有着極高的天分,十分聰明,甚至性格有些自負。他和葉林認識,兩人同屬一個殺人組織。他布置人形棋局一方面是在挑釁警方,另一方面他似乎想傳遞一些信息給某個人。”
林伽安微微蹙眉,他想要通過這盤棋和誰對話呢?
謝哲聽完拍手稱贊,“林醫生,你的心裡側寫和我們老大說的一模一樣!你們兩個真是心有靈犀,對于犯罪嫌疑人都是這麼熟悉。”
林伽安聽到謝哲的話後,對于方以城的心理側寫毫不驚訝,畢竟她之前也見識過方以城異乎與常人的偵查能力。
她平靜道:“既然你們方隊都猜到了,為什麼還要來找我?”
“老大說,葉林這樁案子關系到林醫生你的母親,有必要讓林醫生你知道。”
“哦?他是想讓我知道還是在警告我?”林伽安勾起紅唇,嘴角微微向上,自嘲着。
謝哲欲哭無淚,一張臉垮着,好像啞巴吃了黃連一樣,有苦難言。
怎麼會越解釋越誤會呀!
謝哲還想繼續解釋,門外就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于此同時,林伽安接到了沈老打來的電話。
電話中傳來沈老嚴峻的聲音:
“伽安,你和方以城那小子在一起?“
“嗯。”林伽安視線瞥到門外高大的身影。
“你們快到民俗館去,有遊客發現那裡的假人都被換成了真人屍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