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趙危!”
劉二狗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像是回憶起什麼可怕的事情,滿臉驚恐,兩雙眼睛瞪大直勾勾盯着謝遇良。
“……”
謝遇良有時候真的覺得劉二狗很奇怪,别的不說,就這副總是一驚一乍的模樣,當真是奇怪極了。
見他不搭話,劉二狗尴尬地咳嗽兩聲,解釋說:“趙師兄雲遊三年,前幾日才到門派,你不認識是正常的。良哥,你還不知道吧,趙師兄也擔任教習長老呢,他的令牌加緊封咒還沒下來,因此是門派裡唯一一個出入自由且未佩戴腰牌的内門弟子,所以你一描述我就猜出來是他。”
經他這麼解釋,謝遇良更疑惑了:“他尚是内門弟子,怎麼做教習長老?”
逍遙派的教習長老是門派裡有頭有臉的尊師仙長,連風頭正盛的李翹楚都沒資格做教習長老,還因為這件事被慕容複狠狠鬧過一次,這個聞所未聞的趙危就能勝任了?
還真能。
趙危在二十一年前的逍遙派弟子選拔一鳴驚人,單是第一關登天梯就走了上千階,斷層領先,最後拜入曦霧尊師門下。
隻是他本人極為低調,整個修仙界除了逍遙派的同門估計沒多少人知道他的光輝過往。至于臉上的面具,門派衆說紛纭,主流猜想是趙危多年前愛上凡間女子,卻被那女人毀了容貌,從此封心鎖愛戴上面具。
眼見越說越偏,謝遇良忍不住打斷:“一副面具就能有這麼多傳言?”
劉二狗笑起來:“這可是比翹楚仙師還神秘的趙危仙師啊!良哥,雖然我有點怕他,但趙師兄真的很厲害,如果他能成為我的教習長老,那真的……”
他欲言又止,過了會兒才說:“還是算了。”
謝遇良沒有再注意劉二狗的話,他仰面躺着,腦海裡浮現出在山洞的畫面,那個叫趙危的内門弟子,身上确實帶着股落寞的氣息,難道傳聞是真的?
他歎了聲氣,把這個想法從腦子裡甩出去,他已經被劉二狗帶跑偏了。
既然知道這個人是誰,調查起來也不是難事,就是不知道趙危究竟抱着怎樣的心思。
他的處境有點危險。
第二天,衆人收拾好包袱,站在門口擁抱告别。
謝遇良跟這些人關系一般,他收拾好床鋪,背上包袱,從這些人身邊經過,走去分配的方向。
劉二狗追出來:“良哥——”
謝遇良回頭,挑眉看着劉二狗。
劉二狗嘴巴張張合合,沒說出話,隻露出一個笑容:“有緣再見。”
謝遇良也沒說話,沖他揮揮手。
戊級弟子統一分配給崔長老教導,往年人數不多,今年更是隻是謝遇良一個,崔長老吹胡子瞪眼站在院門口。
謝遇良摸不準他的态度,地方又遠又偏,可見不怎麼受歡迎。
“你遲到了。”
剛碰面,崔長老數落一通:“吳良是吧,修煉不上心就算了,連報個到都能來遲。你還有沒有把逍遙派放在眼裡,有沒有把我這個長老放在眼裡?”
他一早就往這邊趕,出門的時候其他弟子還沒收拾完,絕不可能遲到。
不過謝遇良也懶得跟崔長老講理,面對一個想挑刺的人,無論你做什麼他都能挑出刺。
“我的房間在哪?”謝遇良問。
崔長老瞪着謝遇良,他還沒訓完呢,因此罵得更帶勁了,好半晌,才給謝遇良指了個方向。
謝遇良作輯道謝,背着自己的包袱過去,一推開門,屋裡的空氣流動,灰塵撲面而來。
這是個柴房。
謝遇良轉過頭,有些不可置信,問崔長老:“我住這兒?”
崔長老對他的态度挺不滿,哼了聲:“你還想住哪兒?就這條件!”
謝遇良重新審視這間柴房,他扯動嘴角,擡腿邁進去,把包袱放在勉強稱得上桌子的木闆上。
“趕緊收拾,一會兒有人來帶你去修煉的地方。”崔長老走了。
半個時辰後,謝遇良終于知道這個修煉的地方是什麼地方了——另一個柴院。
謝遇良沒脾氣地露出笑容,眼角彎彎聽面前戴着白帽子的大娘講任務,他今天要劈,啊不,修煉,半個院子的柴。
謝遇良拎着斧頭,開始劈柴。
事已至此,他邊砍邊安慰自己,沒事的,沒事的,劈個柴,又不是什麼大事。
劈完柴還要給缸裡添水,添完水大娘讓他把菜洗完,洗完菜手裡接了把菜刀,切完菜把他趕到鍋跟前。
謝遇良手裡舉着鐵勺,愣愣地等大娘給他戴好白帽子。
“不對,”謝遇良反應過來,把帽子摘下來,鐵勺塞還給大娘:“做飯我真的不會。”
硬是幹了幾天,謝遇良每晚亥時才回到房間,顧不上什麼魂體,把門一插就倒床上一睡不起,第二天還得早早起來繼續去砍柴劈柴洗菜做飯。
這就是戊級弟子的修煉嗎?
謝遇良站在木樁子前面,手裡拎着斧子,面前是一截木頭,他高高舉起劈下,覺得自己歪頭就能睡着。
一股勁力從身後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