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遇良仰面躺下,還沒躺一會兒,就聽到一串急促的腳步聲,這動靜一聽就是鷹爪,他擡了擡下巴,看向門口,果然,一個漆黑的身影很快出現在那裡。
“主子!”鷹爪喊了一聲,跑了進來。
謝遇良說:“怎麼……”
話還沒說完,鷹爪已經義憤填膺地撲到床前,握住他的手:“我就知道那個姓沈的靠不住!主子,這下你相信我了吧?你可不要再被他迷住了!”
謝遇良把手抽回來,歎了聲氣:“不要提了。”
鷹爪看他這副樣子,撇過頭捂着臉,他家主子怎麼這麼苦嗚嗚嗚,看上個相好掏心掏肺又是給他治傷又是給他置辦宅院,連孩子都一塊養,他擡頭看了眼謝遇良,簡直替他不值!
謝遇良一臉複雜:“你要死啊,哭墳呢。”
“……首領。”鷹爪抹了抹眼淚,表情變得嚴肅:“屬下有要事禀報。”
“那你不早說,什麼事?”謝遇良皺眉。
“西北邊,有兵馬進山。”
“多少人?”
“不足百人,但屬下瞧見皇室轎辇,恐怕來勢洶洶。”
謝遇良冷笑:“不足百人慌什麼,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鷹爪咧嘴一笑:“您吩咐。”
謝遇良沉吟片刻,他如今無法運功,但魔窟個個也不是吃素的,不足百人的小隊伍,鷹爪一個人都能打退。不過這事透着古怪,為了平衡勢力,那些皇族士兵大多是普通凡人,來他們這兒做什麼?況且謝遇良惡名在外,就算是讨伐魔修,也不該隻帶這麼點人。
“生擒。”謝遇良點了點指頭,思索道:“帶來見我。”
鷹爪得了令,準備退出去,謝遇良叫住他:“以防有詐,多帶點人,别逞能……讓阿紫趕緊把這些東西撤掉。”
鷹爪走後,謝遇良起身在房間裡轉了轉,從前沒發現,這房間居然這麼大,大得甚至有些空曠冷清,他走到屏風後面,倏地瞳孔微縮。
在房間屏風後面,原本放置寬袍大衣的架子上,赫然挂着一件绛紅喜服。
針腳細密,衣擺綴入金絲暗紋,祥瑞刺繡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要躍出繡面。謝遇良看了會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将喜服穿到身上。他對着銅鏡,在腰間紮了條同色金絲蛛紋帶,修長的身形被勾勒得更顯挺拔俊逸。
條件有限,他沒有束發,任由墨發長長落下。
謝遇良情緒不明地注視着鏡中的人,他輕微轉動,從銅鏡裡看衣裳側面,衣袂翩跹,垂感極佳。半晌,謝首領給出評價:還湊活。
正看着,身後忽地傳來輕微聲響,他皺眉:“誰?”
李翹楚清嗓:“首領,是我。”
謝遇良不滿地扭過頭,用一種探究的眼神看着李翹楚:“你怎麼回來的?”
“跑回來的。”李翹楚說。
謝遇良撇了撇嘴,又看向銅鏡,語氣平平:“找本座何事。”
“在下有個不情之請。”
“那就别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