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銜月的好心情一直持續到了周末。
周六和原定的學習計劃有一點點出入。
她答應了齊覃宇出門幫他妹妹選生日禮物,她正好也想請他吃頓飯作為這段時間幫忙的回報。
她不想錯過加班的機會,便約好了下午公司見。
穿着那條蝴蝶結白裙子出門,哼着不知道哪裡聽來的歌,放下包就去打水。
自然看了一眼辦公室的門,關着,但是有燈,他果然在。
“早上好。”
她在心裡說,就算得不到回答,也擋不住那點喜滋滋的感覺一叢一叢往外冒。
回到工位專心緻志學一上午,中午吃飯時碰到曲冬琴走進來。
她已經是下意識無奈,恨鐵不成鋼:“怎麼又來了,不是和你說,做學生得有學生的樣子,要多出去外面玩才好。”
樓銜月手機裡正播放着學習視頻,沒聽清。
她拆下耳機茫然道,“什麼樣子?”
曲冬琴點她的額頭:“不要免費給商總打工的樣子。”
“有加班費的。”她澄清。
按平時工資的兩倍算,還不少。
曲冬琴捂着胸口裝生氣:“聽聽,現在的後浪怎麼這麼努力,還給不給前人活路了。”
有這麼一出,曲冬琴坐在位置上辦公時,不由多分了點注意力給前排的那道身影。
她發現,除了偶爾站起來去接水,樓銜月居然從頭到尾保持着闆正的姿勢,做筆記很認真、做工作很認真,看不到片刻走神。
不對,有一次。
商時序從辦公室出門經過,她也不知道怎麼發現的,帶着耳機都能擡起頭:“商總。”
很禮貌的問好,聽上去應該笑了。
商時序點點頭,回了一句“嗯”,停留的眼神有點長。
曲冬琴心裡一點兒莫名其妙的感覺,很古怪,但又好像找不到什麼破綻。
後來手頭上的事情太多,她漸漸專心伏案工作,沒再關注。
一直到下午四點,曲冬琴做完了個大項,伸個懶腰,準備點個下午茶。
身為組長,犒勞組員是一種義務。
她打開外賣軟件,剛往樓銜月桌子上走去,就見有人從門外徑直往這兒走,動作比她快多了。
是齊覃宇,他敲了敲樓銜月的工位擋闆,喊她:“現在走嗎?”
被他叫住的人脊背顫了顫,有一種幹活被打斷的驚。
“我收下東西,稍等。”緩過氣後,樓銜月站起身回答。
曲冬琴聽得出來,樓銜月這語氣很有距離感,還不如和她講話時熱情。
但齊覃宇沒有氣餒,和她自然地沒話找話:“最近很忙嗎?”
“還好。”
“是凱風哥那件事?”
“不止,也還有别的工作。”
“哦,”齊覃宇沒追問,“你是不是要期末考了。”
“下周會開始第一門,然後差不多月底、也可能下個月初會結束。”
聊的東西很日常,樓銜月東西不多,一個小包裝完挂在身上,眼見就要一起往外走。
曲冬琴站在她身後不遠,從頭看到尾,抱着手臂喊了聲:“去約會啊?”
那兩人都愣住了,齊齊回過頭。
曲冬琴是半開玩笑的語氣,臉上也是促狹的意味更重。
“我中午還在埋怨小月一心工作,怎麼下午就被你拐跑了?”
齊覃宇聽出她态度裡的放任,笑了笑:“沒有,琴姐,我是請銜月幫我個忙。”
“幫什麼忙要兩個人去?”曲冬琴笑眯眯的,也不刨根問底,搖搖手讓他們快走。
“出去就好好玩,多吃點好吃的,今天别回來上班了。”
他們這幾句話下來,樓銜月本能地察覺到了些許奇怪的意味。
她側過臉,齊覃宇的笑容沒下去,是發自内心的,她見過一樣的,在鏡子裡。
樓銜月輕輕皺起了眉頭。
感應門才關上不久,商時序從辦公室外回來。
客戶路過深城,約他出去喝茶,順道提了幾句項目上的事情。
後來那客戶還想換個地方繼續,他一聽名字就知道對方打什麼主意。
但他事情多得堆在辦公桌上待處理,沒工夫維持這種耗費心力的酒局、玩這種心知肚明的商業遊戲,又不是和鄭向文他們,至少還能放空大腦。
于是找了個合理的理由脫身,才走到辦公室過道附近,見曲冬琴正在和個開發組的男生聊天。
眼神習慣性往下,那位置空落落的,上面的電腦合上,應當是已經走了。
“說完正事,你偷偷和我八卦下,最近有察覺到什麼苗頭嗎?”曲冬琴的聲音飄進耳朵裡。
“什麼苗頭?”
“覃宇啊,你不是和他經常一塊吃飯嗎?那小子一看就藏不住事,你别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