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為什麼吵架?”
“很多事情啊,比如說他送的禮物不對、我有時候無理取鬧,又或者是我們說出口的某句話沒有考慮妥當,對某件事情的意見不合。”
她能舉出成千上百個例子來,“吵得好,那就是進一步了解對方的底線,吵得不好,那就是一道傷口,很可能是未來一拍兩散的契機。”
樓銜月倒在了床沿邊,擡頭看天花闆,“一拍兩散啊……”
其實她有點想象不出來。
商時序太冷靜、太勝券在握,他應該很少有怒火中燒到失去理智時。估計要分開,也是因為深思熟慮下的不合适,告别的話語都會很淡定。
在她的想象中,這段感情肯定是昙花一現,遲早都會分開。
她有心理準備,甚至模拟過這個畫面。
也許是個雨天,又或者晴好,他西裝革履,彬彬有禮說着他們到此為止、及時止損。
她想到這裡竟然也沒太酸楚,而是輕輕笑了笑,眼睛一眨一眨的,“走一步看一步就好啦。”
“也是。”聞绮彤歎一口氣,“你說你呀,第一回戀愛就要找這麼高難度的,真的怕你掌控不到,把所有苦都自己咽。”
樓銜月想安慰她:“沒有這麼差勁吧,商總對我真的挺好的。”
她真沒覺得自己受了什麼苦,那天以來,除了吻多了些,其他事事都很妥帖溫和。
而吻……她也沒有這麼抗拒,甚至後來也是沉迷的。
“那你是天真,男人都一個狗樣,新鮮的時候還不好那就是人渣。”
聞绮彤咬着牙,但好在她也多說了怕物極必反,換個話題,“你們發展到哪一步了?”
她沒給她撒謊多想的時間,步步緊逼:“牽手、擁抱、接吻,還是做了?”
樓銜月吓到倏地坐直,結結巴巴:“沒沒沒沒——我們才剛在一起!”
“他吻技如何?”她眯起眼睛,冷不丁問。
對方漲紅的臉宛若回答了一切。
聞绮彤反而舒了口氣:“那還好,他有經驗,能照顧到你。不需要從生澀到熟練,兩個人牙齒對牙齒學習怎麼去吻。”
這話落着,樓銜月一時怔住,最後吐出了口氣:“你說得對。”
别說照顧,他像個慣犯,駕輕就熟令她暈頭轉向。她不能直白質問他,這未免得寸進尺。
她不知道的是,商時序上一段感情克制持重到符合所有豪門名流聯姻的潛規則。
見面,挽一挽手,告别時會有貼面吻。
兩個人相處時,談論得大多都是圈子裡的事情,情到最濃時也不過是輕吻,僅限表面、一觸即分、從不深入。
她知情趣不去問,他自然也不會主動提起。
聞绮彤錯過了她臉上一閃而過的不自然,她提到這個就來精神,一躍而起,跑去桌子上拿電腦。
“來來來。”她興高采烈地和她擠在一起,一邊開機一邊說,“上次說要給看點好東西的。”
還真是許多許多“好東西”,從上到下一溜文件夾整整齊齊排列着。
聞绮彤做了僞裝,外面的命名隐晦得正經無比,但是點開進去,各種語言的都有,能看懂的那些,詞語各個都不能深想。
“你喜歡什麼樣的?隻要你能想到的,我保證能給你找到代餐。”她很自信。
樓銜月一顆心被拽着上下跳,又好奇又有點窘迫,“你都哪裡找的?”
“這還不簡單,用點小手段就行。”
聞绮彤思來想去,換了個文件夾。裡頭大多都是不會動且做了處理的漫畫,十分點到即止,“你之前沒見過,還是先從新手本看起,不然我怕你接受不了。”
她說新手本就真的是新手本,前面一大段都是在講感情線,順水推舟才到坦誠相對。
樓銜月呼吸不自覺輕了,随着滾輪聲,她看見難耐的吻糾纏在一起。有眼淚落在大腿,有欺身而上,有若有似無的推拒,還有毫不留情地作弄。
這落筆是真的功力十足,明明沒有更細緻的畫面,但是她卻看懂了他們是怎麼肌膚相貼、由淺入深的。
今夜好長,她忘記自己和聞绮彤看了多久。肯定也有學術讨論,從步驟到準備措施,包括她也被她教育,一定要沒有不舒服才能同意,最好還要确認對方的身體沒有亂玩導緻的疾病。
——但是,睡覺前,睡夢裡,她的腦子不受控制,将他的臉自動貼合,像是成了畫中之人。
這怪不得她,因為實在是聯想得輕而易舉。
辦公室内、車門外,隔着門、隔着窗,他們的吻夠緊密。她能見到他喉結滾動,壓抑着深呼吸,更能見到他手背上青筋一條條鼓起,仿佛勒住了她的心髒。
隻差,他用那雙修長幹淨的手深入她的衣間,解開搭扣,讓一簇一簇的熱氣包裹她。
耳邊好似真能聽見他沙啞着喊她月亮小姐,同昨夜一樣,再哼笑一句:“好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