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笑笑:“你倒是嚴謹嘴甜,性格也很好。阿煙應該會很喜歡你。”
“這位是……?”祁擾玉沒在松家聽到過這個名字。
“阿煙嗎?她是我的亡妻,松玙的母親。”
“抱歉,請您節哀。”祁擾玉雖然早就知道松玙的母親故去,但聽到老爺子這麼介紹還是感到一種對松玙的心疼。
“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松益年提到亡妻時語氣很輕松,眼睛下意識看向書房牆壁上最顯眼處挂着的那幅字。
那幅字裝裱精美,紙絹邊緣已經泛黃,上面墨色的字也不是娟秀或是隽永,也不是折鋒或者飄逸,而是有些軟趴趴的。就這麼一幅像是初學者的練筆卻被保存完好的挂在書房最顯眼的地方,與旁邊的字畫格格不入。
祁擾玉注意到老爺子望着那幅字的眼神一瞬間變得悠遠,眼角的皺紋像是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溫柔撫平,隻一瞬間就回到風華正茂的時光。
松益年還記得邱煙寫下這幅字的那天。那天阿煙心血來潮地纏着他,讓他教她寫毛筆字。松益年隻能由着她,給她研磨。
邱煙隻練了半個小時就耍賴着要休息,他在心裡點評她的練筆:練得太少,字軟趴趴的,基本功不紮實。
一雙手撫平他皺着的眉,邱煙笑吟吟地望着他:“老師,老是皺眉會變老的。”
似水流年,一去難返。
松益年開口,時間把歲月還給了他:“每每想起她,我總覺得我依舊年輕。”她讓他知道,思念難老愛難逝。
“那幅字也已經挂在那裡有二十四個春秋了。”
祁擾玉為之動容,同時疑慮在心中被放大。這些時日他看出了松家人對家庭的重視,老爺子的反應也能看出他依舊愛着亡妻,但……這個家裡并沒有一張這位已故夫人的照片,甚至與她有聯系的(在祁擾玉知道的)也隻要這副練筆。
“小祁,你應該也見過盧會醫生。”松益年的語氣讓人感到沉重,“他應該沒有告訴你老幺生病的原因。”
祁擾玉搖頭。
“這是我特意囑托了。”松益年說,“小祁,這個家裡并沒有多少禁忌,但你唯一要記得的是:不要向老幺提起他的母親。”
*
單單雲今天回公司銷假。人事部的人看見他人回來了有些驚訝:“秘書長,你不多休息一段時間嗎?”胡總親自批的假,還是帶薪假期,他好羨慕。
單單雲說:“再不回來,工作就沒了。”
接着他去總裁辦公室報道,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請進。”門内傳來一道他熟悉的嗓音。單單雲定神,推門而入。
“胡總。”單單雲沖伏案于辦公桌批閱合同的胡了先冷淡開口。他注意到辦公桌旁站着一位手拿文件的年輕女士。那位女士在打量他。
胡了先起初以為聽錯了,但擡頭發現确實是失蹤已久的單單雲。他差點激動地站起來,餘光瞟到唐助理,冷靜的止住自己的動作。他清了清嗓子:“單秘書,你回來了。”
單單雲開門見山:“胡總您這有什麼工作。”
胡了先有些咬牙切齒,即使他被迫加班,但還是對工作狂表示不滿,尤其這人在親了他之後竟然還是這般平淡如雲。胡了先有些洩氣:“……下午三點要去與合作公司見面,你去準備一下。”
單單雲應下後便離開了辦公室,回到自己的辦公桌。
沒一會,剛才見面的女士來到他的面前,笑盈盈地開口:“單秘書你好,我是新來的助理,名叫唐可。在我入職之時曾聽聞單秘書的可靠和認真,但那時你在休假……不過今日總算有幸一見。”
在祁總身邊幹久了,像這樣熱情的人單單雲有點招架不住。
“你好唐可。我叫單單雲。”簡單通個姓名在他的眼中就已經可以了。但唐可依舊熱切殷勤地看向他。單單雲隻好幹巴巴的補了兩句:“工作上有不會的可以問我。工作加油。”
唐可笑道:“好的前輩。那可以加一下前輩的聯系方式嗎?這樣也方便我向你讨教。”
單單雲想了想,也沒問題,便點頭同意了。
唐可樂滋滋地加上單單雲的聯系方式。胡了先倒是出現在辦公室門口:“唐助理,麻煩你去一趟企劃部,讓他們把關于軟件開發的企劃案交上來。”
唐可:“好的胡總。”她在心裡默默向基佬上司豎中指。即使如此,唐可今天還是比較開心的,她發現這個單秘書完全是她的菜。可惜是同事,不然她就追了。
胡了先目睹她走後把門關上。
“胡總您還有什麼工作要交待?”單單雲淡然開口。
胡了先簡直不敢相信他這麼禮貌而疏離地稱呼他為“您”。他像往常一樣,假裝沒心沒肺:“好啊單單,你出去玩一趟回來就要把我當陌生人嗎?還是你打算跳槽?”
單單雲不動聲色地松了口氣,語氣淡漠:“胡總,這裡是公司,而且我本來就是這樣不過也确實有人挖我。”
“誰這麼不要*臉?竟然挖到我頭上了。”胡了先看起來下一秒就要噴火。
單單雲嘴角微微勾起。胡了先注意到了,他不動聲色地說:“假期你去哪玩了?吳姐告訴我你請假了吓我一跳,以為你被什麼髒東西附身了。”
胡了先喋喋不休:“我都要忙死了,老祁那個狗男人也請假了。是他要去燕京分公司的,結果不幹活,真應該把他貶回我這個位置。”
單單雲不置可否:“這是升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