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玙啊,你是祁擾玉和好了?”這次餘文述登門拜訪,松玙給他開了門,這讓他滿心疑慮。
“沒啊。”松玙無所謂得說了一句。
“你就不怕離婚嗎?”餘文述歎息,而後環視客廳一周,問,“我怎麼沒看到祁擾玉的東西?”
半躺在沙發上換台的松玙愣住,很快又若無其事的繼續換下一個台,随口道:“冷戰呢,東西讓他拿走了。”
餘文述不疑有他,雙手搭在沙發背上:“玙啊,你們才結婚多久?是要閃婚閃離嗎?”
“哦。”
“從某種角度來說,你确實喜歡他,要是其他人早就在醫院裡躺着了。”
松玙無語:“我沒這麼暴力吧。”
餘文述看向他:“我不太明白,除了對方犯了什麼原則性錯誤你會一直不原諒他,但他确實是你喜歡的人,這麼久了也沒原諒他……等等,他不會真犯了原則性錯事了?他出軌了?”
松玙扭頭給了他一個白眼:“就像你說的,那樣他早就躺在醫院裡了。”
“你是承認自己暴力了嗎?”餘文述笑笑,又說出自己的直覺,“我覺得他也不是那樣的人。每次我看你們的相處,一點也沒有熱戀期的激情,反而像是結婚很久了,彼此知根知底。”
“……”松玙心虛了,同時他也想知道餘文述的腦回路到底是怎麼長的,每次都能這麼敏銳的猜對。他強裝鎮定,打算真假半摻:“他很可怕,覺得為我做任何事都是應該的。”
“……”餘文述感覺被罵了。他有些憐愛地望着松玙,他知道他對别人一味的付出感到手足無措,他總是覺得自己欠别人良多。
“對于喜歡的人,想把自己的所有獻給對方是一種正常的心理。愛需要全身心的投入,即使會感到負擔,這也是甜蜜的煩惱。”餘文述結合自己的感受,輕聲開口,“你和珊珊一樣,總喜歡用理智去衡量愛。”
松玙沒有說話。對于祁擾玉,他能感覺到“他”的後悔,當初放手一搏的求婚竟會成為兩人共同的枷鎖。責任埋下一顆樹的種子,現如今枝頭碩果累累,摘下咀嚼,甘甜後的苦澀滿腔。這樣的結果真的配得上當初滿心期待的播種嗎?
“松玙你沒必要把自己逼得那麼緊,非要償還别人對你的付出。”餘文述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腦袋,“我要回去做午飯了,你要不要來吃?”
“不了。”
等餘文述走後,松玙低頭打開聊天軟件。當初加祁擾玉的好友,現如今對話框裡也隻有系統冰冷的一句,真是冷漠。
或許從一開始就應該選擇退縮,懦弱一點也沒有關系,那樣的結果會不會有所不同?
不,或許說連結果都不會。
松玙遏制不住地哭起來。
*
松玙趕到醫院時,他看到祁擾玉站在一動不動盯着搶救室的餘文述旁邊。他不懷疑他為什麼在場,因為就是祁擾玉給他發的消息。
他連忙問:“姐她怎麼樣了?到底發生了什麼?”
餘文述還是一動不動,仿佛靈魂出竅。祁擾玉為他解答:“姐她還在手術中。事情的經過……我和餘文述在商業區的露天咖啡館偶遇,那時馬路上恰好發生了車禍,餘文述認出了被撞的是姐姐的車,但另一輛車肇事逃逸了。”
餘文述看見搶救室有醫生出來,猛地站起,沖到醫生面前急切地問:“醫生,珊珊怎麼樣了?”
醫生搖了搖頭:“患者子宮大出血,她流産了。我們正在努力搶救她,但需要您簽一下手術同意書,但以後您的夫人無法有生育能力了。”
餘文述聽到流産,意識到珊珊之前懷孕了,但是他不知道。難怪他父母送來補品時珊珊的表情很奇怪。
思緒沒有一秒,餘文述毫不猶豫的答應:“我簽。”
簽完同意書後,他轉身看到松玙面無表情。對方開口:“餘文述,我記得你最喜歡孩了的,也最想擁有自己的孩子。現在如醫生所說,我姐和你以後不會再有孩子了。你……”
祁擾玉拉住他的胳膊,向他搖頭。他清楚松玙接下來要說出什麼話,但是太傷彼此之間的感情與信任了。
松玙抽回自己的胳膊,想繼續說下去。餘文述也清楚松玙要說什麼。他平靜的對上松玙那雙怒火中夾雜悲傷的眼睛:“松玙,說實話我還是想要珊珊和我的孩子……”
他想起來五年前珊珊和他結婚前夕。珊珊說:“我或許因為愛你而讓步,但是五年内我沒有要孩子的打算。”
“我們竟然可以在一起五年?好耶!”餘文述歡呼。
現在五年時間也到了,餘文述猜得出來珊珊隐瞞她懷孕的原因,他不會怨她。
“……我已經比很多人幸福了,珊珊沒事就好。”餘文述低笑一聲,笑容裡是說不出的苦澀。
松玙皺眉,想繼續追問。祁擾玉硬生生把松玙拉走,怕他再說傷人的話。
“你幹什麼?為什麼把我拉走?”松玙甩開他的手,怒視他。
路過的護士懷疑他們要吵起來,連忙上前:“在醫院請不要大聲喧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