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最終設計稿敲定後,祁擾玉正好借此機會帶員工們聚餐。場地是劉賢秘書負責的,祁擾玉擡頭看着牌匾的“如夢令私房菜”陷入了沉思:松家的産業真的好多。
此時祁擾玉端着酒杯微笑着聽陳組長和潘組長吵架,何組長在煽風點火。他們吵得眼裡隻有對方,根本聽不見他的聲音。
當初他拿加薪作注,兩位組長也盡職盡責拿出自己的最大能力設計産品。那天他在會議上看出了兩組設計中的缺陷,但是雙方的設計正好互補,于是他決定讓他們合作改進。
其實心裡也有讓他們關系變好的心思,但他聽劉賢秘書說他們經常掐起來,讓他不由覺得自己做錯了。雖然過程雞飛狗跳,但終稿很完美,一次便通過了,于是給兩組都加了薪。
“歡喜冤家。”站在他身後的劉賢點評,又對祁擾玉小聲嘀咕,“祁總,您别看他們天天吵架,但實際上并不讨厭對方。”
“你放屁!”
“我最讨厭的人就是他了!”
剛剛還在互相争吵的兩人同時轉過頭對劉賢吼道。
祁擾玉相信劉賢說的了。剛才眼中還容不下任何人的雙方竟然能在吵鬧的地方聽到劉賢的小聲嘀咕。
他不用後退,劉賢就已經被陳、潘、何三人包圍了。祁擾玉無奈地看着劉賢百口莫辯的模樣,搖搖頭朝外走去。他随興喝了不少酒,微醺,打算出去吹吹風。
李想是萬環的實習生,再過兩天就可以轉正了,所以他現在正在恭維各位前輩,挨個給人敬酒。
“小李幹得不錯,你應該是最快轉正的實習生了。來,咱們走一個。”
“全受哥平日裡的關照,謝謝哥的提拔。”李想和他碰杯後一口悶,然後便想繼續倒酒。他沒注意到滾到腳邊的空酒瓶,直接踩了上去。
他感到身體上的慣力,就要與地闆來個親密接觸,當下酒就醒了大半連忙用胳膊護住臉。想象中的疼痛并沒有出現,反而被腰間收緊的胳膊帶了站直。
“小心一點。”一道低沉悅耳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李想聞到淡淡的酒氣。
誰的聲音這麼好聽?李想站穩放下手,看到面前的男人,微驚:“祁總?”
但他的聲音被此起彼伏的喧鬧淹沒了。
“诶~老闆我們喝一杯呗~”
“祁總,我敬您一杯,以後可以讓我們研發部少加班嗎?雖然有加班費但真的好累——”
“你還挑上了。”旁邊的人拱了拱那人。
祁擾玉對遞到面前的酒杯歉意的搖頭:“你們繼續喝吧,我出去吹吹風。”
大家還記得他是頂頭上司,也沒有強硬的留人。祁擾玉便擡腿離開鬧騰的大廳。
如夢令的後院有一座小小的花園,景色宜人。祁擾玉吹着夜風,心想劉秘書很會選地方。
他又思及剛剛的小插曲,那個員工好像是實習生,他有一些印象。那位實習生身上的男士香水讓他很熟悉。當初他去應酬也噴過那款香水,他問小環怎麼樣,如果他喜歡的話就回購了。
結果小環微微蹙眉沒說話。
“不好聞?”他覺得這個味道還挺不錯。
“還好,就是你不太适合噴香水。”
他看出小環确實不喜歡這香水,所以他就再也沒噴過香水了。
想起他,祁擾玉不由面帶笑容。
寂靜的小花園裡一聲要多流氓有多流氓的哨聲響起,中間還炫技似的拐了好幾個彎。祁擾玉來時花園空無一人,很顯然,這流氓哨是對他吹的。
他想假裝沒聽見,但下一秒響起了他剛才還在回憶的聲音:“帥哥,一個人嗎?”
祁擾玉回頭循聲望去,隻見松玙抱胸靠在牆上,笑容痞氣。如夢令暖色的日光燈灑在他身後,切割出他站立地方的陰影,光暗交錯。
祁擾玉笑着疾步走向他,語氣欣喜:“你怎麼來了?”
松玙無所謂地笑笑:“我來查崗,可以這麼說嗎?”
等到祁擾玉據他隻有一步之遙,松玙笑不出來了。他皺着眉毛,伸手揪着他的領子把人抵在牆上,咬牙切齒道:“誰碰你了?”
“嗯嗯?”祁擾玉一頭霧水,但他彎着腿配合他的動作。
松玙低頭在他的頸間嗅着,複擡起頭語氣發冷:“啧,真難聞。”
難聞?祁擾玉有些受傷。他隻聞到自己身上的酒味,再無其他味道了,而松玙不會讨厭這個味道。
“快說是誰碰你了?”松玙的表情有些猙獰。
祁擾玉忽然響起那位實習生身上的香水味。他搖頭:“沒有人。我扶了一把快要摔倒的員工,他身上噴了香水,可能沾到了。”
“難怪。”松玙臉色鐵黑。本來他身上清幽的山茶香十分好聞,混上酒氣會有些别樣的蠱人氣味,隻是一沾上香水怎麼就變得這麼難聞。
“你不适合噴香水,實在難聞。”松玙說。
“你以前說過類似的話。”祁擾玉暗自思忖,原來的他是想這樣說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