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奇了怪了,杯子裡的水還是燙的。”劉賢說,“好了,你們也去工作吧,我去找夫人。”
“我們也來幫忙!”何必女士自告奮勇。
“得了吧,你别不改方案就給夫人看我就謝天謝地了,夫人不會罵你的。”
松玙按掉劉賢的電話,幸好他早開了免打擾和靜音,不然他們四人一照面會有多尴尬,畢竟在她們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他全聽到了。
雖然内容令他驚訝。
“電話挂掉了?”劉賢疑惑的聲音遠去。
松玙确定人都走了,然後才慢吞吞的出來。他發現自己的杯子已經沒有了,應該是被劉秘書拿回去了。
這麼想着,他去了衛生間洗了把臉才回辦公室。
辦公室裡劉賢在焦急的踱步,見到他後長舒了一口氣:“夫人,您沒事就好。”嗚差點以為夫人也像祁總那樣被綁架了。
“抱歉讓你擔心了。”松玙露出抱歉的微笑,又重新坐回椅子上工作。杯中是溫熱的姜茶,和文賀秘書一樣仔細貼心。松玙想。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來者是何必女士。劉賢看到她手中的冊子就隻想把她怼出去,這才一小時她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改好方案!簡直就把他的話當耳旁風!
松玙低頭看這份沒有任何改動的方案,本來他以為何必女士是對自己才能的自信才一遍遍锲而不舍地把未改動的原稿交給他,但他聽到那些對話……
他是不是應該罵她兩句,讓她如願以償?
*
松玙今天按時下班了,劉賢看到他按時下班的欣慰表情簡直和餘文述如出一轍。劉賢建議他去醫院看看,不要生病了。
松玙說起别的岔開了話題:“麻煩幫我看看何女士怎麼樣了?我看她出去時很傷心。”
劉賢說好。心裡倒覺得她不知道在哪裡回味呢。
今天松玙回去得比平時早,他便去找了餘文述秘密策劃了一番。
去醫院?不可能的。
晚上九點,松玙把裝備都穿戴整齊,又把陽台的防盜窗拆了。
他确定攀岩繩的牢固,半個身子探出窗外把繩連接的鈎子往上一抛,确認纏住樓上陽台的防盜窗。
他不願見他,那他就去見他;他想要離開,那他就随他一同離開。不過五六米的距離,年輕時也不是沒有徒手攀岩的經曆。
祁擾玉突然從夢中驚醒。眼前一片漆黑,他不知道什麼時候看着書睡着了。思緒回籠,他感到一股冷意。這時他才感到不對,屋子裡很黑,連桌上的小夜燈也暗着,隻有室外的一絲冷光照拂。
他起身來到窗邊,發現天空還是下着小雪,窗棂上已經有了薄薄一層積雪,遠處燈火通明,似乎連雪都會融化進沸騰的人間燈火中。
他嘗試開燈,不亮。是電閘跳了嗎?他想。
祁擾玉摸到手機,想去檢修屋内的電閘,但手機因沒電關了機。他這才想到,今天收到了松玙的消息,他一直盯着看,不敢回。自己早就配不上他了,手機也就這樣被他耗沒電了,也忘記了充。
他耳尖微動,隐約聽到悶悶的擊打聲。
他感到奇怪,推門查看。一陣冷風吹來,經過身體的千瘡百孔發出高低的嗚咽,他的身體顫了顫,眼睛和心也在顫動。
今晚略顯暗淡的月亮摻着小雪從破開的陽台門湧入,地上玻璃的殘渣碎片盛住月華,漲起潮水。一個男人踏過浪潮,鞋底發出“吱呀”的聲響,他抖落肩上的月光、雪和身上的潮,姿态随意地摘掉手套扔在地上,發出不大的聲響。
這一聲響驚醒了祁擾玉,他收回不由自主踏出的半步,轉身就要躲進冰冷陰暗的巢穴。
松玙見到躲在暗影中的祁擾玉,當即眼眶一熱。他發覺對方要逃離的動作,便急忙沖過去從背後抱住他。
這一抱不要緊,松玙感到他的腰細了一圈,身體很輕,好像馬上就會随風消弭。他意識到這一點,抱得更緊了。
祁擾玉撼動不了他帶來的禁锢,隻好開口小聲哀求:“放……放開我,松玙……”
松玙聽到他的聲音沙啞萬分,像是很久沒有說過話,心髒一顫,淚珠滾落:“我給你買的新衣服,好像都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