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得好好謝謝響哥,犧牲自己造福兄弟!”
“響哥确實辛苦,被燕回糾纏了兩年,要是我,一天都受不了。”
“我也不行,一想到被一個男人喜歡,我就覺得惡心。”
餘響動作一頓,楚子真拿起一個空啤酒罐砸向說惡心的人。
“怎麼?恐同啊你?這都什麼年代了,您是哪個遺老遺少墳墓裡爬出來的老古董啊?”
“楚哥,這怎麼能叫恐同呢?哪個取向正常的大老爺們願意被男人糾纏啊?反正我不行!”
“就你那模樣,人燕回也看不上啊!”
“所以我才替響哥委屈啊!響哥就是因為長得太帥了才被燕回纏上,鬧成現在這個樣子!”
楚子真瞥了默不作聲的餘響一眼,笑道:“你怎麼知道餘響不是自願的?燕回長那麼漂亮,被他喜歡有什麼不好?”
“長得再漂亮,那也是個男的啊!響哥又不是同性戀!”
“就是,要不是他臉皮夠厚糾纏不休,響哥會理他?”
“你說人怎麼能這麼賤呢?響哥态度都那麼明顯了,燕回怎麼不知趣?”
“他那麼着急催響哥查分,不就是想和響哥上同一所大學嗎?真夠惡心人……”
“好了!别說了!”餘響把啤酒罐往桌上一嗑,發出一聲巨響,包廂裡瞬間鴉雀無聲。
短暫的安靜後,有人小聲嘀咕:“不是吧?響哥這是喜歡上燕回了?”
說話的人聲音不大,但在落針可聞的包廂裡如同驚雷般在餘響耳邊響起,驚得他幾乎是條件反射地說了一句:
“怎麼可能!”
頓了頓,他又故作輕松地拿起啤酒罐湊近唇邊,輕佻地補了一句:“要尊重家教。”
包廂裡瞬間哄堂大笑,各種叫好聲嬉笑聲裡,餘響似乎聽到了關門聲。
他擡頭望去,卻隻看到緊閉的包廂門,便以為是錯覺。
直到散場時,他才鬼使神差地問守在門口的服務生:“下午有人來過嗎?”
服務生畢恭畢敬地低下頭:“燕少來過,在門口站了一會就走了。”
那一瞬間的心情,餘響現在還記憶猶新。
收斂思緒,他看眼手表,見時間差不多了,解鎖手機翻出燕回的電話号碼。
此時燕回正在開車去接燕聲的路上,手機連着車載音響,播放着名為療愈的歌單。
因此當來電打斷女歌手那句“To be young and in love”時,他先啧了一聲,才瞄向顯示屏。
“餘響?”下意識念出來電顯示,燕回遲疑了一會才按下接聽鍵。
“喂,燕回。”
低沉醇厚如同大提琴般的男聲,經過環繞立體聲音響放大後,回蕩在車廂内。燕回擡手摸了下耳朵,開口就直沖人腦門:
“怎麼,定好回雲京的時間了?”
音響裡瞬間沒了聲息,兩秒後才繼續響起:“我暫時不會回雲京。”
這個回答完全在燕回的預料之外,他皺皺眉,瞟了眼顯示屏:“為什麼?新廠址不是已經選好了嗎?你不回去主持大局?”
正芯要建新廠這事,算得上今年最大的科技新聞。這不僅僅是正芯一家公司的新發展,也意味着國家在芯片領域的突破。
為了吸引正芯來本地建廠,各地都拿出了最優惠的政策。錦都剛拔得頭籌,新聞稿便發得到處都是,炫耀之情溢于言表。
燕回也是看到新聞才得知餘響來了錦都,還曾幻想過兩人偶遇,重燃愛火。
結果偶遇是偶遇了,愛火也重燃了,不過和十年前一樣,單邊燒。
餘響含糊地說:“這邊也要人看着,我可以遠程辦公。”
燕回直覺哪裡不對,可沒等他開口,餘響搶先道:“今天中午的事是我不對,後天周末我想請你和你男朋友一起吃個飯,當面道歉,可以嗎?”
啊?
燕回瞟了眼顯示屏,又看了眼路況,然後又瞟了眼顯示屏,最後幹脆一打方向盤,直接把車停在路邊。
“我不是說了嗎,周末沒空。再說了,你哪不對了?是惡意揣測我男朋友不對,還是揣測我男朋友的動機不對?”
餘響沉默了:“……有區别嗎?”
“呵!”燕回冷笑一聲,重新啟動車子,“沒有,沒空!”
“……那明天吧,明天可以嗎?”
“不可以。”
這一次,餘響沉默的時間有點長,燕回瞪着前方車輛,手指煩躁地敲擊着方向盤。
終于,在燕回的耐心即将告罄時,餘響再次問道:“那你呢?你什麼時候有空?”
燕回手指一頓,抿抿唇:“……之前不是說了嗎?我自由職業,除了周末和晚上,随時有空。”
“那就明天下午,”餘響立刻道,“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冰淇淋店,請你喝下午茶。”
“……哦。”
挂斷電話,音樂接續,女歌手繼續站在宇宙中心呼喚愛,燕回的心情卻發生了一百八十度轉變,越聽越煩躁,最後把音響一關——
餘響到底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