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斯理背起書包,心裡頭唉聲歎氣。
史蒂夫從冰層裡出來還不知道要多久,而這個滿地英雄的世界裡,偏偏他急需的時候英雄都遠在天邊。
記憶中原主也逃跑過,也被人幫助過,鄰居的老太太偷偷報警,讓衛斯理被保護性的帶走了兩天,而第三天衛斯理回到家中,鄰居老太太則在前一天晚上就搬走了,那之前他甚至沒能離開巴爾的摩。
一切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此時因為要帶威爾去認識漢尼拔,威廉送兩個兒子上學的途中也帶上了威爾。
即便是家庭SUV,身邊有伊桑存在,衛斯理還是感到一陣擁擠。
顯然伊桑·布朗還沒從早餐時威廉的警告裡恢複,偶爾看向衛斯理的眼神也是惡狠狠的,可惜他和衛斯理并不在一個學校,沒多久就得老老實實的下車了,臨走前對父親惺惺作态的揮手。
“好好上課小子,我讓老師把你的成績單寄到我辦公室!”威廉放下車窗盯着大兒子,伊桑臉色不由有點難看,但敢怒不敢言的點了點頭。
等衛斯理也送到學校,不得不說,時間還很早,這個點兒學校見不到幾個學生,而起碼再過一個半小時才會上課。
可他能怎麼辦,威廉同時兼顧工作狂和控制狂,兩手都不放,導緻衛斯理兩輩子加起來第一次這麼積極的到校。
“你也好好上課,衛斯理,”威廉跟他說話語氣就溫柔多了,目光在少年臉上來回的巡視,似乎想直接穿透他的骨頭,把自己的話印在他的腦袋裡:“等我休息的時候帶你去沃爾特斯,再大吃一頓。”
那跟小朋友說話的語氣叫衛斯理忍不住起雞皮疙瘩,目送車子離開,衛斯理消極怠工的往有點眼熟、但僅僅是眼熟的校園裡走,一邊問系統:“他說去哪?”
“沃爾特斯藝術博物館。”
“什麼,博物館?”衛斯理震驚了:“休息日還有這種折磨,威廉果然是魔鬼!”
系統:“……”已經把宿主的藝術修養提上日程。
衛斯理此時穿過一個帶草坪的大運動場,前往不遠處的三層教學樓,一邊參觀一邊搜索着原主的記憶,本以為空蕩蕩的校園,沒想到身邊突然快步走過去個人。
校園維修工肩上背着工具箱,單手拉着肩帶,另一手拎着紅色的梯子,他目不斜視,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走過帶起一陣風。
褪色的秋季工作服一絲不苟的穿在他身上,廉價的外套在行走中也沒有褶皺,兩邊衣領落在寬闊的肩膀上,從後面看完全對稱。
衛斯理看了一眼就轉移了視線,但過幾秒,他又把目光放在了這個人身上,很快再次移開。
不一會兒,就像某種詭異的引力,他忍不住再向這個維修工看去。
那筆挺的背影,行走中偶爾側過頭看向四周,眉頭也是緊皺,好像剛經曆了一個糟糕的早晨,有些心事重重。重要的是,這堅毅而憂郁的側顔,給他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一切僅出于好奇的猜測,他有種朦胧的直覺,好像從對方身上感覺到了什麼。
“系統?”
“馬克思·艾森哈特,又名馬格納斯·艾森哈特,現用名:艾瑞克·蘭謝爾。”
!!!
衛斯理内心深處震驚的嗷嗷叫,我靠,這個大佬怎麼會在這?
此時快到教學樓,兩人不知不覺拉近了距離,維修工斜瞥他一眼,兩邊嘴角象征性的向上揚起幾度,算是打過招呼,随後便繼續走他的路。
從衛斯理現在的角度看,艾瑞克·蘭謝爾,這個傳奇人物,甚至比他想象的還要年輕,如果算上那因為心情不佳而形成的沉郁,他也頂多三十幾歲。
而且即便穿着這身工作服,他也不像個普普通通的校園修理工,非要形容衛斯理形容,他會說老總下基層了。
衛斯理正在回味那個刻意疏遠的笑容,好不容易才從原主的記憶裡翻出零星一點關于這個沉默寡言的維修工的印象——因為原來的衛斯理總是這麼早到學校,所以兩人偶爾會碰面。
隻是目前為止,他們還沒有真正交流過。
對方顯然也不想溝通,與其說在打招呼,不如說禮貌的讓他各走各的。
衛斯理當然沒有自讨沒趣,颠了颠書包跟維修工走上了不同的走廊。
“系統系統系統,他怎麼會在巴爾的摩,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怎麼當上了修理工?”而沒去折騰他的兄弟會?
萬磁王竟然在高中低調做起兼職,這是什麼情況?
不過想想或許也情有可原,現在變種人正是鼎盛時期,社會對待變種人的态度很複雜,但也比曾經二戰的時候要好,明面上的保護變種人組織有很多,極少遭到陰謀迫害,或許萬磁王也因此過上了夢想中的平靜生活?
可看他的表情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啊!
大清早在學校裡遇到艾瑞克,讓人瞬間清醒,但現在衛斯理的麻煩已經夠多了,這件事也隻能暫且抛在腦後。
随着時間流逝,不斷有車輛在門口停下又開走,學生們魚貫進入校園,正在系統讀新聞、放網頁、聽廣播的狂轟亂炸下百無聊賴的衛斯理發現,不管教室裡進來幾個人,果然沒一個跟他打招呼的。
又也許是錯覺,他的确收到了幾個同情但敬而遠之的眼神,似乎班上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是正常的孩子”……
忍了十分鐘,終于要和系統好好讨論一下原主的曆史遺留問題,衛斯理腦海中突然叮——一聲響。
頓時頭上冒黑線,系統不是剛剛說好今天午休的時候再開始接任務嗎,從昨天到今天,自己簡直比總統還忙。
這次的響聲卻十分短促,仿佛很緊急,刷一下伴随着刺眼的金光,任務面闆在衛斯理面前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