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met somebody, stays up at night
I see her worry and she sees all of mine
Now she hold me in the darkness
Hold me till it hurts less
……”
旅店門口寂靜。急刹的車胎同旅館門前的沙石摩擦,車門被推開,陳易下車小跑進門,他在步道上看見桑那和哈時腿上墊着藍色的墊子席地而坐,伍園背對着他的方向,半跪在地上。
他快步過去,“chef!”桑那直起身子喊他。
塔塔靠在桑那和哈時腿上,伍園戴着眼鏡,正在給它傷口周邊剃毛。她保持着小心,沒有回頭,手上也沒有停頓。
塔塔見到主人掙紮了一下要動,伍園這才停下手。
陳易走到她的對面,對哈時他們說:“我來吧。”
哈時把地上印着藥店标識的袋子撿起來,示意陳易墊上醫用護理墊,她告訴陳易:“Miss Wu去了藥店,買了可能用得上的藥。”
陳易洗淨手,鋪好墊子,也蹲下來席地而坐,和他們小心交接,他托住塔塔的腦袋,小心翼翼地把塔塔受傷的腿墊到自己身上。塔塔用力仰着的腦袋乖順地伏在他腿上。
伍園按下推剪開關,繼續清理最後的區域,一邊把他關心的情況簡要概述:“我們回來路上做了初步的消毒,咨詢了家裡人,先要剃毛把傷口周圍露出來,待會再視頻讓他看一下受傷情況,然後做下一步處理,明天再去診所做相應的治療,大概是這樣。”
“辛苦你了,謝謝。”他頭回覺察詞窮的弊端,感謝的詞隻好反複地用。
他看見她垂着眼,戴着眼鏡,心無旁骛地操作着手上的推剪。他也低下頭,看到傷口一點點露出來。
伍園發現後腿的傷口要比前一個大一圈,很明顯陳易也覺察到了,她看見他的睫毛随着塔塔的腿抽動同頻抖動着。
伍園另一隻手也稍微用力一起按住塔塔不讓它動到傷口,大狗露着肚皮,她對塔塔說:“原來你是女孩子啊,brave girl。”
陳易擡起眼皮,說:“對,她已經六歲了。很勇敢。”
這會兒他才發現泥漬、狗毛混雜着血漬沾染在她的衣衫上。梳理完畢關了推剪,他才見她直着的背放松一些,由半跪着改為跪坐到腿上。
伍園拿過手機,對陳易說:“那我讓我哥——他是寵物醫生——視頻看一下傷口的情況,你還是先抱着塔塔别讓它動到傷口好嗎?”
待命中的伍醫生再次接到了妹妹的電話,他很快接通,他說着稍等一等,離開了略顯嘈雜的環境,蹲到了安靜的埠頭邊:“可以了園園,你把攝像頭轉到狗狗的傷口我看看。”
伍醫生已經收到了前情提要,伍園出個遠門還能救助小狗,不愧是他這個小動物救援聖手的妹妹。
伍園切到後置攝像頭,鏡頭調轉,他先看到了一個男人一閃而過的臉,然後看到了趴在他腿上的大狗,最後鏡頭拉進穩定在了大狗的傷口。
職業習慣讓伍醫生自來熟地指導:“塔塔爸爸是吧,你要固定住塔塔不要讓它動啊。”
陳易頭回聽到塔塔爸爸這個稱呼,他說:“你好,伍醫生。麻煩你們。”
“這個傷口小的,問題不大,園園你上過藥了吧。不用客氣,我們園園随我,醫者仁心嘛。我們寵物醫生也是醫啊。”
“哥,後腿還有一個傷口。”伍園忍不住把她話題跑遠了的哥拉回來。
鏡頭轉到後腿上,伍醫生開口,不似剛才發散,他看着觸目的血洞,鄭重說道:“園園,你把畫面再怼近一點。”
伍園重新往前探身,壓低了身子,一隻手一絲不苟地調整方便診視的角度,另一隻手微微攏着協助聚光。
她耳後的長發垂下來,稍微地遮住了光亮,陳易擡手,手背碰觸到才意識到這個障礙物是眼前人的頭發,他見她也愣了一愣,而後隻是大大方方地側過臉頰,方便他把阻礙視線的頭發撥到肩後。
旁邊的桑那兩口子雖然聽不懂,也跟着屏氣等醫生的下一步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