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網上流傳某頂流粉絲答謝會出現傷人事件,然而一打開信息,網頁馬上顯示文章鍊接已不存在。
謝瀾經紀公司也未在官微發表任何聲明,仿佛昨天答謝會什麼事沒發生過,不過是黑粉在造謠。
“有關的視頻全部删了,所有補償也已完成,兇手目前關押在黑屋,他一口咬定簡先生是指使者,目标謝先生,動機為秦先生,其他人純屬誤傷。”
買兇傷自己,這人得多蠢?
明淨寬敞的高級病房内,瞿予珩聽着助理彙報善後結果。
助理補充道:“謝先生說想探望受傷的粉絲,”顯然他并不知道受傷的是簡知煦。
“不必,”瞿予珩又道,“人放了,派人盯着。”
“是,”助理放下一份資料,出去了。
資料首頁右上角小方框是一張俊俏少年的一寸照。
躺在病床上的青年幾乎是等比例成長,一如少年般清隽瘦削,隻是少了青澀,多了毫無血色的蒼白。
昨天搶救的醫生說,患者的求生欲很強,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
敢跟他索要法式吻,不惜發重誓喜歡他,活了二十六年,瞿予珩還是第一次遇到,伸手拿起資料翻閱。
半個月後。
“我,要,出,院。”
傷患鬧了幾天,醫院無奈隻能向具有決定權的老闆彙報。
簡知煦撩起病服,向來人證明他的傷恢複得很好,可以出院了。
明華是濱城醫療資源最好的私立醫院,他在這兒被伺候得跟财閥家少爺一樣,好吃好喝好睡,體重都長了好幾斤,氣色也紅潤不少。
“出院後我住你家,等傷好了再搬走,”簡知煦直截了當表明自己的需求。
原主之前住公司宿舍,但耐不住他天天作死,越來越糊不說還欠公司債務,于是讓他搬離宿舍,現在租着一間便宜的地下室,環境潮濕人會發黴那種,不适合養傷。
養傷倒是其次,主要是他醒後瞿予珩一次都沒來過,倘若不把握這次接近反派的機會,那一刀豈不是白挨了。
而且是真心不想住院,再豪華舒适,它還是醫院,一個充滿生老病死的地方,尤其是一想到原主就躺在這裡化療,要死不死一年多,打從心底抗拒。
簡知煦雙臂環抱着膝蓋,擡起頭,眼眶濕潤,眨着細長的眼睫委屈巴巴地說:“我害怕一個人死在醫院。”
或許是需要找答案,亦或是聽到“一個人”的時候觸動某根神經,瞿予珩最後答應簡知煦出院并住他的别墅。
簡知煦知道瞿予珩住的别墅不算家,隻作其中一處住所。
書裡提到過,大反派兒時父母雙亡,長大的他狠厲又偏執,甚至不惜綁架謝瀾威逼跟他在一起,被拒後精神出現異常,到死也沒擁有過真正的愛。
踏入門檻那一刻,簡知煦就下定決心,往後餘生占據瞿予珩的心與身,盡所能給予他足夠多的愛。
一名五十出頭的婦人迎上來,面帶笑容,溫柔地說,“你是小簡吧,長得真俊,叫我梅姨就好。”
梅姨是從小就照顧瞿予珩的保姆阿姨,算是真正關心大反派的人。簡知煦捂住傷口,深深鞠一躬,“梅姨好,以後要打擾您了。”
“這孩子真有禮貌,”梅姨左右瞅瞅,“你的行李呢?”
簡知煦身上穿的這套衣服還是瞿予珩助理幫買的,“過兩天再回去拿。”
“行,日常生活用品都準備了,有什麼需要跟我說。”梅姨在瞿家大半輩子,從沒見瞿予珩帶人回來過,簡知煦一來,瞬間感覺房子多了幾分人氣,她很高興。
瞿予珩換了鞋,對簡知煦說:“你跟我上樓。”
二樓書房。
“兇手是不是你派來的?”
瞿予珩坐在皮椅上,十指交叉手肘搭在辦公桌上,銳利的目光在審視站對面的簡知煦,“你的目的是什麼?”
知道兇手男扮女裝,住院期間簡知煦已翻查之前的記錄确認過,原主買兇的目标是在謝瀾臉上劃一刀,留疤毀容。但兇徒當時明顯是沖着瞿予珩去的,且不說原主有沒有那個膽,光是動機就不成立,他能想到,瞿予珩自然也能。
至于兇手,他懷疑不是網上聯系的那個,根據兩人慫且很扯的讨價還價聊天記錄,倒像是原主被騙了。
簡知煦斬釘截鐵否認,“不是。”結合他受傷的消息被封鎖,沒被謝瀾拿去炒作,其中肯定有貓膩,明确道,“兇手在哪,我能跟他當面對質。”
瞿予珩不語,靜靜地注視他,青年目光堅定,面不改色,倒不像說謊。
簡知煦傾身向前,雙掌撐桌上,直視男人深沉的黑眸,“我的目的是你,擋刀純粹是因為喜歡你。”
“瞿予珩,我已經認定你就是我的人,其他人我不會放在眼裡,而你,最好也跟我一樣。”青年長長羽睫下,眼眸如黑水晶一樣清澈亮麗,透着真誠與霸道。
瞿予珩向後靠着椅背,不禁冷笑:“你哪來的自信?”
“喜歡你咯!”簡知煦語氣坦然輕松,側坐在大桌上,翹着二郎腿晃悠,“你不信沒關系,我會證明的。”
瞿予珩揶揄他:“舍得秦梓安?”
“傻逼誰愛誰要,”簡知煦一臉嫌棄,轉而又說,“他與謝瀾絕配。”
瞿予珩眸色一沉,空氣中彌漫一絲絲危險氣息。
簡知煦見好就收,從桌上下來,“我去幫梅姨做飯。”
俗話說,要想拴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拴住他的胃。
簡知煦養傷期間,一直跟梅姨學習烹饪,他學得認真,對家常菜的蒸煮炒炖烤煎已不在話下,稍微複雜的也做得來。
連梅姨都誇他聰明有天分。
除了廚藝,簡知煦每天花時間學習。
瞿予珩每次回來都看到簡知煦在客廳看話劇或電影,而且好像也在專門等他,無論多晚回來人都在,見他進門,會過來噓寒問暖:回來了,累了吧,吃了嗎?要喝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