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體一直都那樣啊，有點兒弱吧。”向一航說，“當時打到一半我剛進一個球呢，裁判吹暫停哨了，我就看見他帶着帽子跑出體育館了，跑得還挺快的。”

“剛打完球他戴帽子出去？”

腦子裡突然蹦出來很多畫面，有第一次在巷子裡遇見的時候，有下車的時候，他在教室看見程遇從外面回來的時候……

程遇總是帶着帽子，那麼熱的夏天還穿長袖。

很奇怪，是怕曬嗎？好像是有人紫外線過敏吧？程遇是嗎？

所以才……那麼白。

“啊，我隻知道他身體不好，跟他也不熟。”向一航說，“他看上去就很不好相處啊……等等！哥，上次我看見你跟他舉雙手了，他是不是霸淩你了？！”向一航猛地翻身。

“……你看錯了吧。”淮期轉了個身背對着向一航，平淡地說：“怎麼可能舉雙手？我是小學生嗎？”

“那……”

“閉嘴，睡覺，不然就滾。”

“你媽的……”

“說髒話立刻滾。”

“……操。”

過了幾分鐘。

“喂！這他媽是我家！還有你剛剛說的是什麼！”向一航憤憤不平，“你連内褲穿的都是我的！反了天了！”

淮期閉着眼補充：“新的，誰穿歸誰。”

“滾蛋！我出錢買的！”

淮期睜開眼，說：“你自己買的？我說怎麼這麼緊，我還以為是阿姨買的。”

“我操啊淮期你給我滾出去！你這個賤人！”

“欸，你要看到什麼時候？”程度手上甩着毛巾不耐煩地問。

“我現在已經好了，你也不用守着。”程遇擡眼看了眼他，說：“可以回去了。”

“啧。你煩不煩啊？”程度把毛巾往洗衣機裡一甩，“明知故問。”

“既然是你自己不想回去，那就不要催我了。”程遇往後靠在沙發上，“來我家明明是客好嗎？”

“我來也是為了照顧你啊！”

“是為了逃避上學，順便照顧我。”程遇糾正他。

“……操。”

“我一會兒自己收拾，你不用管了。”程遇說。

“這麼努力幹嘛？你學習成績都已經這麼好了。”程度站在客廳裡四處掃了一眼，“吹風機呢？”

“浴室櫃裡。”程遇說。

“嘁，好吧，不想說就不說了，總之我對學習也不感興趣，懶得聽你講。”

程度嗤笑了一聲，轉身走進浴室。乒乒乓乓一陣聲響過後，吹風機平靜而穩定的悶哄聲響起。

程遇擡眼看向浴室的方向，看了兩秒又收回目光落在手中的試卷上。

努力幹嘛？

好問題。

但是，不努力他又去幹嘛呢？總之無聊得很。

收心考試一點也沒留情，卷子是五個學校聯合出的題，難度偏高，英語最難。

程遇英語好，一口标準的發音讓老狗念叨了快兩年，說從來沒見過這麼有天賦的孩子，到時候演講比賽就指望他了。

但是……程遇筆尖停頓了一下，淮期英語也很好吧？

好像是的，老狗也說過來着。

以前高一的時候，班上總是他和季松林争第一第二。年級上也差不多，這次會是淮期嗎？

程遇想起來之前他看見過淮期的英語筆記本，本子不厚，他一眼掃過去基本一節課記不了什麼東西，但都是重點，還分了三個顔色。

淮期記筆記很随意，不标課題也沒标日期，偶爾拿出來翻一翻還翻的飛快。老狗點他上去讀過課文，淮期是屬于那種語感很好的人，課文讀下來很流暢，斷句的地方都把握的很好，聽起來就舒服。

程遇捏着筆皺了皺眉。

他的發音是練過的，淮期的一聽就知道沒系統訓練過，但天賦好。

啧。

今天晚上他寫了兩科卷子，數學和英語，時間都把握在一個小時四十分鐘左右，整體還行，一會兒對一下答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