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歪理?”
阮沫噗嗤一聲笑了,下課鈴剛好打響,宋老師眨眼就不見了人影。
“也不是全無道理,晚上熬夜,早上又不吃早飯的人,腸胃都是很脆弱的,你說是吧,同桌?”淮期手裡拿着拆開的巧克力,也不吃,挑眉看向程遇。
“……”
程遇頭一回體會到“心虛”兩個字怎麼寫。
“搞不懂你。”阮沫笑了一聲,轉身張羅着叫組長發答題卡了。
“真沒吃早飯啊同桌?”淮期湊近了一點兒問。
“吃過了。”
這個距離恰好卡在正常交流的範圍邊緣,不至于讓人反感,但面前對着這麼一張臉,程遇心裡一跳,本能地往後躲了一下。
“這麼高冷啊,昨天在電話裡不是這樣的呢?”
淮期佯裝失落,上挑的眼角耷拉下去,手指也不敲桌子了,就側頭看着程遇。
看着看着……程遇還沒忍不住扭頭,淮期先破防了,他打了個寒噤猛地坐直身子,眼神閃爍。
啧,那個角度看真是刁鑽,怎麼顯得程遇的喉結那麼……小巧呢。
“昨晚……”
“其實那個……”
詭異地沉默了兩秒,兩人同時開口,然後又非常默契地看向對方。
淮期:“你說吧。”
程遇:“你先說。”
“……”
“算了你先說,昨晚,怎麼了?”淮期忍不住笑了一聲,終于能直視程遇了。
“昨天我是真的不小心。”
“知道了,你已經說過了啊,”淮期說,“就不打算跟我說說别的,比如,為什麼那麼晚才睡?”
問完,淮期直直地盯着程遇的表情。這個問題說出口就不像它的字面意思一樣那麼天真了,淮期心跳加快,呼吸有點兒發緊。
程遇:“啊?這個也要說嗎?”
淮期:“……”
淮期:“其實也不用,我就是想問問。”事實證明,“天真”是個隻适合用來形容人的詞語。
“哦,我就是,昨天把考試的卷子寫了兩張,就晚了。”
“不是不舒服麼?還寫卷子?”淮期沒提在離禦水新灣有十幾分鐘車程遠的零食店看見他的事情,隻是笑着聽他講。
“好努力哦同桌。”
同桌明明是個發音和意思都在普通不過的詞了,從淮期嘴裡說出來語調微微上揚,聽着就燙耳。
程遇聽不習慣他這麼熟稔的語氣,轉過頭盯着桌上的語文書,“休息了兩天就好了。”
卷子的确是什麼時候都能寫,但是某個人撐在他桌子上挑眉挑釁他的話卻不是時時都能忘。程大少一向不屑于理會别人的挑釁,但……淮期那樣笑着,眼裡隻有他一個人似的。
“下次一個考場啊”就成了個很重要的約定。
和“明天見”是一個效果。
“我也有話想說。”淮期又開口。
他發現程遇還真是有點小少爺的做派,人前冷冷清清對誰都是一副不失禮貌又不親近的樣子,隻有在電話裡,看不見臉的地方才變得有點呆,語氣軟綿綿的像是怕惹了誰生氣。
光想想都知道他耳朵能紅成什麼樣子。
“……嗯,你說。”
淮期說完那一句就不繼續了,隻是看着他。程遇低着頭實在是受不住這種直白的目光,忍了好半天,投降似的回應了一聲。
“剛剛說的那個事兒,”淮期這才慢慢開口,“其實是前天我把你桌子碰倒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