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來到十年後,入目一片黑暗,感覺四周泛着冷氣。
她的身體好像有點奇怪。
而在她要有下一步動作時,綱吉的聲音從離她很近的地方傳來,随後她被他抱住了。
“夏月!”
綱吉緊緊的抱住她,哽咽的聲音裡帶着滿滿的恐懼,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夏月顧不得查看自己的身體情況,輕輕的拍着綱吉的背。
“沒事了,綱吉,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夏月安撫着情緒有些激動、感到恐懼的綱吉。
“夏月,能一直在我身邊嗎?”
“這是什麼話?我不是一直都在嘛,我們不是約好了嗎?我不會違背約定的,綱吉。”
“是啊…絕對…不能違背約定。”
“那,我們走吧,這裡稍微有點冷。”
“嗯……嗯。”
綱吉牽起了夏月的手,一直待在她的身旁,也幸好這樣,讓他能在第一時間拉住要跌倒的夏月。
夏月邁出第一步時就感覺要遭。
“嗯…可能是剛剛過來,有點不适應。”
但上天就像在和夏月開玩笑一樣,伴随着她說出的話而來的,是身體的無力與精神的疲憊。
都沒給她說下一句話的時間,意識就昏暗下去。
在夏月昏迷的前一瞬,她都還在想事情有點糟糕了。
且不提明顯情緒不對勁的綱吉會不會因此産生的愧疚、自責,還有她一來,就遭到了不明的暗算,是白蘭又做了什麼嗎?
事實證明,昏迷前的夏月所猜的狀況不是最糟糕的,因為……更糟糕的來了。
打着點滴、吸着氧的夏月從醫務室的病床上醒來時,她覺得身體十分沉重。
久違的,她體會到了無力的感受。
如果前面都是開胃菜的話,那麼之後發現自己失明,因為某種限制不能向Reborn他們透露她所知的一些事,再次…不能入夢,這些都是大菜。
夏月估計限制是由未來的自己訂下的,她從中感受到“束縛”的痕迹。
想到那位“夏月”一定是出于某種必要才做出這樣的決定,她勉強壓下了心中的不安。
那麼她的身體變虛弱,夏月更傾向于視“夏月”這個個體為目标的白蘭做了什麼。
畢竟能出現削弱彩虹之子的射線,在與那麼多個世界的“夏月”交手後,未必不能找到削弱她的方法。
眼睛失明的原因暫且未知,夏月還是大部分歸咎于白蘭。
至于入夢,夏月的推測是因為身體變得虛弱,體力幾經耗盡,讓她不能發動能力。
真是糟糕啊,情報傳不出去,出謀劃策的人聯系不上,十年後的“她”究竟做了什麼,為什麼讓她被白蘭削弱至此。
此刻的每一種狀況,都像是給來到這裡的夏月開玩笑一樣。
不能保護大家,反倒成為了需要被照顧、被保護的人嗎?
不過不論夏月内心如何失落與傷心,都要盡快振作起來。
即使看不見,也不能給負責後勤的京子、小春、碧洋琪帶來更多的麻煩。
夏月在失明又來到陌生的十年後基地,她是和京子還有小春住在一起的。
驟然看不見的人,連基本的生活都需要人幫忙。
所以夏月想盡量不到處走動的,況且她也沒有力氣走太遠。
拜托強尼二做個負重就呆在房間附近的訓練室裡訓練體力吧,她不能一直就這樣坐以待斃,可沒有時間迷茫。
但她也不能忽視大家的好意,京子、小春有空時就帶着她走走,和她聊天,藍波、一平玩鬧之餘也在她的身旁。
碧洋琪變成了更加溫柔的大姐姐。
據綱吉所說,她的外表和十年前沒有什麼過大的變化。
十年後的風太長大了,如果他不稍微蹲下,夏月碰不到他的臉。
夏月用實際行動證明,通過摸臉想要知道對方的模樣是行不通的。
十年後的恭彌哥依然讨厭群聚,依然很溫柔。
唯一感到可惜的是,她沒能見到對方十年後的樣子。
不過,夏月希望他能沒有束縛的活着,即使是“她”的死亡也不能。
沒錯,夏月已經知道了“夏月”的死亡。
知曉情況的人都不會提及“她”的死亡。
但是剛來到這邊綱吉不對勁的情況,大家言談裡隐藏了些什麼,以及她來到這邊簡直各個方面都被針對的樣子,還有Reborn的态度,種種迹象都讓夏月往那個方向想。
從猜測到确認,夏月沒有什麼莫名的感受,甚至還有心情調侃以前的某個想法。
"覺得自己不會死。"
果然是一個非常自大的想法。
很顯然她會死,會有那種想法,果然是擁有一些記憶的她覺得自己是特别的存在而随意産生的錯覺。
這就像把自己當成世界的主角一樣羞恥。
夏月對于自己的死亡很平靜,可能是她在很早之前就想過這樣的可能吧。
也可能是相比起自己的死亡,她更不能接受身邊人的死亡,更甚者——綱吉的死亡。
夏月聽到獄寺和山本他們的聲音,感覺他們一如往常,其中壓力隻有他們自己知曉。
半個彩虹之子的拉爾·米爾奇身體情況并不好,即使接受了冬的治療也沒有真正好轉。
唯一的辦法是讓夏月使用【請君勿死】,但她現在沒有力氣去施展。
冬——“夏月”的匣兵器,在夏月的手中能夠發揮更大的威力。
盡管如此,她現在沒有火焰能夠驅動它,還是由綱吉在喂養。
雀鳥——冬很黏夏月,除了夏月周圍,它最喜歡待的地方是綱吉的肩膀,這也是夏月所希望的。
冬噴出火焰能治療、它能夠成為盾牌。
關于六道骸和庫洛姆的事,是夏月私下向Reborn問的。
庫洛姆還沒有消息,而十年後的六道骸在幾年前,因為“夏月”與複仇者監獄做了交易,被釋放後下落不明。
聽到這個消息夏月整個人驚了。
“她”竟然能把骸撈出來,做到了彭格列都沒做到的事。
夏月沒能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因為Reborn不知道,彭格列的人也不知道,甚至這對于整個裡世界的人來說都是個秘密。
除了為自己拖後腿感到難過之外,夏月還為綱吉的自責、愧疚感到難過。
這并不是他的錯,明明他也是被迫背負了那麼多責任。
要怪就怪白蘭,他是一切的罪魁禍首,拒絕内耗!
但是夏月不能這麼安慰對方,善良的人總會背負過多的負罪感,且這些負罪感不會因為他人而轉移,因為那樣的人不會去責怪他人。
綱吉他就是一個這樣的人,一個過分善良、總是考慮别人的人。
甚至夏月覺得“沒關系”、“我沒事”這樣的話語對于他來說不會是安慰。
所以……她什麼也不會說,也不會去看他的訓練,而是憑着無力的身體從零開始鍛煉。
困難是能夠被克服的。
我們隻要不斷的前進,不斷的成長,堅定的向着自己的目标前進就好。
*
沢田綱吉看着冬在冰面上一蹦一跳的,似是在和裡面的人打招呼。
他輕輕的捧住了它。
“我們……不要打擾她…”
說這話的沢田綱吉聲音是哽咽的,此刻的他無比希望“夏月”沒有出現在這裡,而是在世界某個角落下落不明,等着他去尋找。
沢田綱吉終于明白了十年後的獄寺的沉重,十年後的山本偶爾的沉默,十年後的雲雀眼中那一閃而逝的懷念。
明白了為什麼大家隻說“夏月”的事迹,為什麼“夏月”的匣子一直在十年後的他身邊。
明白了為什麼Reborn過來後提到“夏月”的次數減少了,明明他以前最喜歡用夏月來鞭策他了。
為什麼“夏月”要遇到這樣的事,為什麼十年後的他沒有保護好“夏月”呢?
看着面前的人,沢田綱吉産生了劇烈的恐懼,“夏月”的沉眠,讓他害怕死亡。
不是對于他自己,而是對于小春、京子的,獄寺、山本的。
藍波、一平還那麼小,就要面臨性命之憂,明明他們應該在某個地方過着平靜且安甯的生活,無憂無慮的。
不僅是他們,他的夥伴們也是。
即使Reborn那麼強大的人,十年後的他也消失了。
在這個基地裡的十年後的風太、碧洋琪、強尼二、拉爾·米爾奇,大家都不應該在這樣的争鬥裡的。
接着,沢田綱吉現下最不想看到的事發生在他眼前。
夏月……出現在十年後的世界。
活着的夏月出現在他眼前,此刻沢田綱吉甯願她不要出現。
起碼那樣夏月還在十年前,一個安全的地方,不會有生命危險。
他抱住了夏月,喊着她的名字。
沢田綱吉覺得自己的表情一定相當糟糕,聽着一無所知的夏月似乎感覺到他的情緒安慰着他。
他在這一刻讨厭還需要夏月安慰的自己,讨厭隐瞞夏月的自己,讨厭保護不了夏月的自己,讨厭……牽連别人的自己。
聽着夏月說起他們的約定,沢田綱吉隻知道他絕對要保護好夏月,一定要帶着她平安的回到過去才行。
聽到夏月提及冷,沢田綱吉僵了一下,拉起夏月的手就想離開這個房間。
有心事的他沒有察覺到一些奇怪的地方,比如……
夏月為什麼不對周圍的環境感到奇怪,為什麼面上有些疲憊。
為什麼……在一開始沒有注意到就在身旁的他。
來到十年後的夏月昏倒了,沢田綱吉慌亂地抱着她跑出房間,連冬都落下了。
他對回去的路是十分陌生的,最後還是在冬的帶領下回去了。
十年後醫療技術很先進,隻是查出夏月很虛弱,而終于想起冬的火焰有助于恢複的沢田綱吉,投喂火焰後,冬并沒有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