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呢,你要不在那等等,我們馬上到。”智械小姐客套的回複。
何修硯聽後,沉吟,不情願地又問:“你說的到輕巧,具體是什麼時候?”
智械小姐卻話鋒一轉,“看在這麼多年交情的份上,我透露你個消息吧。K先生說,如果你再對我們尊重一點,一直在那等着,我們考慮高價回收你的貨物。”
“高價是多高?”
智械小姐挂斷了電話。
何修硯沉思。走?他算好時間的,交易兩小時,結束就去複興大學報告。
先把手裡剩餘的世棄物挂到閑某上先拍賣着。
何修硯先去新生處報告。複興大學門口都是智械,識别了何修硯的身份就放進去了。
樂土複興大學位于徽海洲學部區蔔雲路,是樂土最顯赫的學盟達芙迪聯盟的成員,曾在兩世紀培養大量人才,然而現在這裡更像是五門閥四世家的狂歡派對,每年入學的平民占比不足百分之三。
何修硯住在大學附近的50平米的安置房中,房子的産權不是他的。一個月要交200點生機玉,不包括水電費。
層層建築不是很宏偉,甚至設備有點老化,何修硯缺錢,倒不介意在學校就解決些洗漱問題,省下昂貴的水費。
比如現在報道完,何修硯在廁所放完水,又到洗手台呼啦啦地搓下臉上的血塊和泥,剛準備掏出洗臉皂呢,就聽到一聲輕咳。
“用這個吧。”很清冽的女聲。
他剛轉頭,還沒看清人家的臉,一道藍色殘影消失不見了,一條毛巾襲面而來,還帶點柚子的清香……
神特麼柚子。
何修硯懵逼的拿開毛巾,難不成是可憐他的熱心同學?仔細端詳手中的毛巾,上面還有一顆金燦燦的六芒星,是人魚族水閥的标志。
“謝謝你,姑娘。”何修硯一笑。
牆那邊傳來一句清冷的女聲,如泉水漱石“不客氣。”
何修硯想了想,“我這臉髒,這毛巾你留着吧。”
他把毛巾放下了,轉身離開去金色包廂。
許久,淺藍色長發,俊美的雄雌莫辨的水千悅走出來,他眉頭一挑:“前世的老熟人呀。”
何修硯拾綴了一下,又順道回家換了身新行頭,不過還是穿的跟烏鴉似的……。架不住他端正挺拔,簡單的衣服反而使其愈發清爽。
改造人再次攔住他。看來在約定的時間K先生還是沒到。
何修硯大呼過分。轉念一想,畢竟K先生是金主……
作罷,何修硯倚靠在牆上,帶着三分戲谑,問改造人:“你這一身機甲多少生機玉?”
“十八萬。”改造人得意地回答。
“你猜我能買幾套?”何修硯冷哼一聲。
“兩三套吧。”
“不是。”何修硯氣定神閑。反觀改造人已經亂了陣腳。他照着人均存款猜的,難不成……
“我一套都買不了。”何修硯聳肩。
改造人:……
那你特麼在這裝什麼B,他真是想不開跟這種人說話。
話音剛落。智械小姐和K先生如約而至,戴着赤金面具,露出高鼻薄唇。一身玄青中山裝,看起來頗有文人風骨。
何修硯最後笑着問了一句:“你猜……”
“别說了,我再也不會相信你那花把戲了。”改造人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K先生向何修硯拱了拱手,改造人猛地瞪大眼睛,随後他被智械小姐請出去了。
何修硯摸摸口袋,正好有些拆剩下的零件和碎裂的藥劑瓶,也不浪費,順手就塞到目瞪口呆的改造人的手裡。
“先生這安排的也太不小心了。”
K先生悠然地瞥了他一眼,“被一些急事耽誤了。”
“閑話少說,我這次有重要的事。比以前所有與你交易的價值都大得多,惡葛先拿上來。”K先生面色難得凝重。
青年修長的手指将秘盒推出,掂量着K先生的籌碼。
“我不打算支付生機玉。”K先生細嘬了一口智械遞來的新茶。手起袖落之間,何修硯聞到檀木香下的血腥味。
“那可不行,”秘盒唰的一聲被收回來,何修硯眼神霎時變得淩厲:“你知道的,除了生機玉,沒什麼讓我能同意的。”
“萬一是——”K先生拉長語調,他不信其他少年心動,何修硯就不會。“聖、物、呢?”
【狗蛋:老大,但是他說聖物耶!】
成功收獲何修硯鄙視的目光。
聖物怎麼可能像大白菜一樣,說來就來呢。他拿起秘盒,自顧自的将它的一角撐在桌面上旋轉起來,玩味地看着K先生。
K先生無奈道,“你别不信。”
何修硯瞥了他一眼,順嘴一說,“啊對對對,你接下來就會從口袋裡掏出聖物,跟我說送你了,惡葛我要2萬生機玉買下……。”
K先生捏碎了手中的茶盞,嘴角的笑容将要裂開。
何修硯鎮靜如山,眼中閃過一絲寒光,覆于秘盒上的手青筋暴起,死死抓住秘盒。
“拿出來拿出來,剛剛搶來的聖物,本來也是要給你的。”K先生歎了一口氣,招呼着智械。
他特意從塵封的地下室中拿出聖物。順路去了何修硯将要軍訓的地方,确保一切無誤才回來。
這孩子也沒什麼壞心思。他最大的毛病,就是過于警覺罷了……這一定條件下是好事。
更何況……,K先生面色一凝,他相信自己不會看走眼!
“我要跟你說件正事!”
智械走到K先生面前,謙卑低頭,單膝跪地,她捧着紅天鵝絨軟墊。輕柔的白紗覆于其上,微微隆起。
K先生信手撚起的那塊白紗柔軟無骨,像美人擡眸,時間仿佛靜止。竟是一把鑲嵌水藍寶石的鎏金鑰匙與玉牌,紅繩将它們松垮的系起來。何修硯的目光緊随着K先生提起紅繩的手。
這是……聖物擺渡鑰匙?!
就在他震驚之際,K先生突然問道。
“如果有一天你得到無上的力量,你會做什麼?”
何修硯對擺渡鑰匙感受到一股親切感,晨鐘暮鼓,他似乎聽到了自己心口渾厚地跳動聲。“聖物給我吧,但是錢不能不給……”
“正面回答我的問題。”K先生難得嚴肅,聲音如晨鐘暮鼓。
何修硯貌似随意:“為不平者鳴,為清白者明,為良善者名,怎麼樣?大善人你滿意了嗎?”
“那你能不能放棄如糞土般的金錢。”
“那不行。”何修硯果斷拒絕,他眯起眼睛,又轉起了盒子。“達則兼濟天下,如果我自己都活的不好,為别人着想就是笑話。
我可不像你,我隻是一介平民,工作,娶妻生子,養老,入墳……頂多手頭寬裕時送點營養膏。那我也不能保證……我餓死在我的出租屋裡能在屍體酸臭前能發現我。”
他潛意識裡已經發現K先生想讓他幹點什麼了,而他沒有那個能力。
K先生歎了一口氣,“談條件吧。”
何修硯眼中的茫然一閃而過,随機便倚靠在沙發上,漫不經心地看着K先生。
“你想從我這獲得什麼?”
K先生繼續打量何修硯。他和被羽翼保護的其他青年不一樣,貧苦屈辱已經塑造了他獨特的價值觀,不是三言兩語能改變的。
但是擺渡鑰匙能。
“我會給你聖物擺渡鑰匙,并用……兩萬點生機玉收購惡葛。”K先生開口“但是我要抽你400ml血。”
“可以。”何修硯答應的很幹脆。
K先生像是要将擺渡鑰匙給何修硯。
何修硯上前拿,卻發現擺渡鑰匙被K先生緊緊攥住,他卻抽不動,他擡頭。K先生眼神中帶着探究,“軍訓結束後,我要将你收為義子,你以後可能會承擔類似于……救世主的責任。”
何修硯把手抽出來,足足思考了五分鐘。最終推掌,把鑰匙别開。“你是個很心善的先生。”
K先生竟然在何修硯的手上摸到比他還厚重的繭,擡頭,兩雙老謀深算的眼睛打量着彼此。
我不答應你宏大的要求,也不符合你的條件,你也可以不同意贈與我聖物,将壓力強加與我。
K先生反倒将擺渡鑰匙放于何修硯手心,另一隻大手拖住何修硯的手,另一隻手用力下壓。
“再考慮考慮吧。”
智械小姐回複,“檢測結果出來了,适配度百分百。”
何修硯最終定定地望着手中與他共鳴的擺渡鑰匙,不知道在想什麼,嗤笑一聲,點了點頭。
言出法随,一紙合同最終出現在案上,兩方順利的簽字。聖物擺渡鑰匙化為一股虛影,融入何修硯的眉心,他感到一陣清流。
“軍訓可要小心一些……”K先生開口,目光中多了一絲,
如釋重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