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
聽浪客棧二樓的窗前恰好可以望見災民的故鄉。
許扒皮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客棧的隔音并不是很好。何修硯離開前,在他嘴裡塞了快抹布。耳根子清淨了不少。
剛将下位聖物本真花與夜明珠攤在搖晃破舊的桌面上,何修硯一臉凝重,順手拿了根生鏽的鐵針和鐵皮便開始拆卸。不一會,本真花内部的零件結構已經分崩離析地攤開在桌面上,整齊地像是被拆分的圖層。
本真花六瓣仿真花瓣失去了原本真實的虛拟質感,變為冰冷的金屬,何修硯輸出精神力,竟是将其重新熔鑄。
若是被其他平民看見,便要破口大罵其暴斂天物。
何修硯長舒一口氣,繼而眉頭便輕微舒展。
月轉星移,
他額頭上的冷汗漸漸地形成一層,可見其組裝時的複雜。何修硯動作愈發遲緩,每一步都經過精細的運算,然而此時,當他眼球布滿血絲,鐵絲也遲遲不落下。
他的精神力竭盡了。
……
“拆分下位聖物對機械系的學生無異于螳臂當車。”
“更何況他是非機械專業的。”
“非專業?”裴明頤閃過驚喜。“我們生物專業的?”
“正是。”
裴明頤惜才之色流露,連聲贊歎:“雖然拆分這件事他可能有些魯莽,但是其操作能力不可否認。”
“裴先生喜歡,讓他拜入你門下也是不錯的。既然如此,倒不如讓我們看看有什麼其他的好苗子罷。”埃首陽連聲應和,卻難掩落寞,“若是先生看不上這孩子……”
“憑什麼就這麼定下來了?”唐秀鼎置氣一般地說道。
何修硯像是雕塑一般,一動不動,手臂依舊是微微擡起的姿勢,衆人見此沒趣。
畫面适當跳轉,沒人理會唐秀鼎,繼續讨論着其他學生的歸屬劃定。
……
許久,玄妙的原理在何修硯腦中重新推理。
他喃喃自語,“原來如此。”
落手于極細微的一處元件,本真花以一種全新的姿态出現在破舊的桌面。它化為星形,散發着幽藍而神秘的光芒。
何修硯向其注入微弱的污染力,光芒霎時間變為吸納一切的漆黑陰森模樣,星星轉為黑洞。
當污染力悄悄逆轉運行的電路,星星又一次恢複光芒。
同理,夜明珠也是這個原理。所有檢測污染力的工具,莫不如此。
至此,何修硯心中一塊大石頭才落地。這意為着,他暫時不會被認定為人人喊打的人形世棄物。至于本身的變化,何修硯沒有足夠的條件來檢測,憑感覺而論,污染力和精神力兼容,隻是讓他更強,好似腦中宇宙中藍星衛星的太極,調和互補。
“林岸大人,我們……能回家看看嗎?”趙四試探的聲音透過薄薄的一層木片,傳入何修硯耳中。
何修硯推門,隻見一衆災民圍着趙四,惶恐地低着頭。
住了半輩子的家就這麼離開了,任誰心裡也不好受。何修硯生出一絲同情,可還是遺憾地搖了搖頭,“那裡屬于危房,将在明天倒塌。”
“好端端的房子怎麼會倒?”趙四疑惑,“厄爾尼諾入侵後,我還特地檢查一下地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