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川鶴子:[突然感覺到了什麼叫生命如露水般短暫。]
【jason給你發了兩條信息】
[最近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嗎,或許可以跟我說說看,我會耐心傾聽的。]
[如果你不想說的話也沒關系,冥想或者看看風景都可以緩解心情。困難也隻是一時的。]
看着line上被自己炸出來的人,櫻川鶴子慢吞吞地回複了一句:[謝謝你。]
對方因為這句回應,得到了鼓舞,繼續給她發信息。
[你身邊有可信任的朋友的話,你也可以向對方傾訴。負面情緒需要一個發洩口。]
櫻川鶴子:[謝謝,不過我孤身一人。]
[抱歉,我方便問一下嗎,你現在所處的地方沒有一個可信的人?]
“鶴子在給誰發信息啊。”
一聲滿含抱怨的低呼把她的注意力全部拉走,櫻川鶴子自然地合上手機,伸手撫摸諸伏景光光的脊背:“一個美國的心理醫生,他那邊有最新的研究成果。”
櫻川鶴子重新看着他,諸伏景光果然沒有再追問,腦袋埋在她的頭發裡,手臂也從正面環抱住她:“陪我的時候就不要關心工作了。”
櫻川笑:“你的傷口洗澡沒事嗎,要不要重新包紮一下?”
“沒關系。”
受了傷又幾次經曆情緒起伏,諸伏景光昨晚不出意外地失眠了。吃了安眠藥也隻睡了四個小時。所以他現在看起來恹恹的。
眼底一片青黑,聲音低低的,剛洗過澡也沒心情去擦幹,頭發、皮膚還有些濕,把床單都沁濕了一小片。
“不穿睡衣不擦腦袋,就這麼睡會着涼的。”這麼說着,櫻川鶴子還是在他勁瘦的腰和背肌上多摸了幾下,才說:“我幫你擦頭,你把睡衣穿上。”
櫻川鶴子剛拿上毛巾坐到他背後,諸伏景光就往後輕輕倒下去,倒進了她的懷裡。櫻川順勢把毛巾蓋在他腦袋上,輕輕搓了幾下。
櫻川看着他半阖着眼,下一秒就要睡着的樣子,輕聲開口:“任務失敗對你有影響嗎?”
聽到她的聲音,諸伏景光雖然困得要變形了,還是打起精神:“有一點,不過不是什麼大事。”
“那我就放心了。”櫻川鶴子說:“因為什麼失敗了呢?”
“琴酒說原本是按照名單去處理卧底,但第一個人就遭到了埋伏。”
櫻川鶴子說:“琴酒肯定很生氣吧,你們接下來要忙起來了吧?”
涉及到有些敏感的問題,諸伏景光也隻是微微睜開眼,好從混亂的記憶裡找出安排。
“……琴酒說先探察這一次洩露任務的卧底,就從沒參與任務的那些人開始查。”
“沒有懷疑名單是假的嗎?”
“……我不知道,琴酒沒有跟我們說。”
感受到諸伏景光的身體在逐漸往下滑,聲音也幾乎微不可聞,櫻川鶴子問出最後一個問題:“那名單現在是在琴酒手裡嗎?”
“……不在。”
“在波本手裡?”
櫻川鶴子晃了晃諸伏景光,發現他已經睡着了。半幹的腦袋枕在她的膝蓋上,睡衣扣子歪歪斜斜全是錯的,她忍不住上手給他調整歸位。
早知道就不幫他安定情緒了,最要緊的沒問出來,血虧。
櫻川鶴子把他擺在枕頭上,下床穿鞋。
名單不在琴酒手裡是好事,她不想去觸琴酒的黴頭,尤其是他還在懷疑自己。但萬一名單不在波本手裡,而是朗姆的話,事情則是另一種程度的糟糕。
她在情報組混了那麼久,也聽了那麼多的成員談心,從來不知道朗姆的任何信息。可見那是一個隐藏極深的老狐狸。
不過空想沒用,具體在哪,還得她去試探試探。
目前她的選擇還是隻有波本。
櫻川鶴子給諸伏景光留了一張紙條,坐電梯下了樓,打算穿過大半個基地回情報組。既然在這裡得不到有用的東西,不如回去看看有什麼驚喜在等着她。
電梯在一樓開了。
行動組的格局和情報組區别并不大,一樓迎面的是一張寬闊的酒吧吧台,拐彎處還有兩個小吧台。大廳的死角裡才是正門。
大廳的人并不多,卻全都坐在了吧台上。四個酒保面前坐滿了人。好像所有人都沒事幹,有人甚至趴在地上睡覺。
看到櫻川鶴子,仿佛無聊的人終于找到了有趣的事情。他們陸陸續續地盯着她看,腦袋像鎖定了她似的,跟着轉。
這種時候,行動組就顯現出和情報組的不同了。他們的好奇打量、輕佻審視的眼神,赤裸裸地毫無遮攔。
他們似乎都認識她,可她卻一個都不認識。
櫻川鶴子餘光瞥見幾個人看她一眼,轉過頭竊竊私語起來。
她這是被當面蛐蛐了吧,櫻川鶴子想,諸伏景光沒說錯,行動組的确都沒任務,閑得發慌。
櫻川鶴子假裝沒看到他們,即便聽到有人叫出了她的名字,也充耳不聞,穿過大廳往外走。
“櫻川鶴子。”
她依然裝作沒聽見,走得更快了。
“你聾了嗎,櫻川鶴子。”
櫻川鶴子後知後覺這個聲音十分耳熟,在翠綠散尾竹的葉片陰影下,看到了一片銀色的光影。
一團黑色陰影移動到了燈光下,櫻川鶴子再仔細一看,是琴酒。他依然穿着标準黑衣制服,隐藏在暗影裡時,是一個完美蟄伏的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