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年輕男子卻是又走近了一步,緊盯着弗洛倫絲低垂的眼。
光影在昏暗旋舞,不知勾起了何樣的思緒。弗洛倫絲退後一步,擡起頭,“抱歉,作為象牙海岸的牧師來說,如果你不是我城邦的居民,那麼你應該回你的城邦尋求幫助,如果你是外國人士,我可以幫你聯系大使館。不過,按照邁多蘭的身份來說的話……”
弗洛倫絲頓了一下,喉結滾了滾,“她已經不在于人世了,請允許我轉達她對您的歉意”,弗洛倫絲彎腰,朝他鞠了個躬。
“哼”,那個清朗俊秀的男子——也就是科林·萊司頓冷哼一聲,而後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一雙狐狸般細長漂亮的眼望着她許久,卻沉默不語。
就在弗洛倫絲有些忍受不了這寂靜壓抑的氣氛剛要開口的時候。科林·萊司頓蓦地笑了一下,露出了和煦而又瑰麗的笑容。
“看來是我搞錯了。真抱歉,弗洛倫絲·安莎貝卡大牧師,我占用您寶貴的時間了。那麼不打擾您休息,我先告辭”,科林·萊司頓一欠身,迅速地往山坡的另一側出口走去,看起來反而像是他心虛地逃離似的。
弗洛倫絲沒想到他竟如此輕巧地離開了!不由地心歎了一下--畢竟她才是有失誤的那一方,而他又千裡迢迢特地趕了過來,怎麼說也不應該是這樣收場的。
弗洛倫絲有點驚訝,也感到愧疚,有心想要喊住他說些什麼,隻是伸出的手剛擡到一半,卻又定格在半空中,默默地收了回來。
是啊,她能說什麼呢?她能說她為了活下來,才變成了這樣的嗎?她能說她是為了活的更好,過得更快活些才“淪落”成這樣?
不,她不能。
如果人真的有意願想去做到的的話,即使是死亡也不能阻止他的腳步,一切都隻是可笑的借口而已。
弗洛倫絲擡頭望天,仿佛在這片星辰浩宇的天空之下,什麼都不屬于她,可她卻又和所有的事物息息相連的那樣。她的思緒可以隻在這座山中,這片海裡,但似乎又可以穿過平原,遁入洞穴,深入到某個人的心裡。
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的情結她可以背負,烙上深沉的悲傷。但其實她也可以什麼都不管,不去在乎别人想什麼,不去管别人遭遇了什麼,她甚至也可以連自己的過往一筆勾銷——就因為她不想知道的這個理由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