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熱的夏夜總是漫長,而弗洛倫絲是個很有些潔癖的人,無論處理了什麼事情,回到卧室前她都會清理一下自己。沖了今天的第三次澡,在浴室裡就洗好了衣服。弗洛倫絲收起午間已經幹透了的衣服,正要回房的時候,渾身濕漉的科林·萊司頓走了進來。
就如這麼多天以來的那樣,弗洛倫絲拒絕和他接觸,側開身打算從另一邊的樓梯上樓。沒想到他竟莫名其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快地擁抱了一下她,讓她身上潔白的牧師大服上沾染了沙礫、海植物、海腥味和他的氣息。
弗洛倫絲看着他消失在廊柱後面狡黠的笑臉就有些牙緊,覺得甚是莫名其妙的,隻得又回去再洗一次。一個晚上氣得牙齒戰戰。
第二天早上,弗洛倫絲按照預定的計劃,為前來教堂學習的小孩子們宣講道義--在一間她上任後唯一要求修建的十字架房子裡。那房子是從斜裡劈開兩半的,一半磚瓦,一半透明的材質的組合,很是亮眼。
牧師國至今仍是崇尚神學的,所以城邦附近的小孩子都會被定期定批次地來教堂接受主教的教誨。而牧師掌管教堂一切事物,自然稱得上德高望重,由她來授課無可厚非。
教堂裡的志願者陸陸續續又走了一批,但奇怪的是,那些從A到J排位的神職志願人員卻一個個都和科林·萊司頓相處的很好,或者說科林·萊司頓和他們相處的很好。按照規定,那些志願者隻是來短期服務的,隻有政府的派遣報告書找得到相應的記錄,在教堂裡也隻能用小A,小B,小C等為名,不能和牧師有其他牽連。
本來這也沒什麼,隻是科林·萊司頓來了不過短短幾天,就和他們打成一片。遠離市區的教堂生活是很清苦的,沉重的,他們倒是在這裡過得其樂融融,這讓弗洛倫絲在以為終于能清涼些的夏日裡,感覺更炙熱了些。隻不過弗洛倫絲不能對這事情說些什麼,隻是更加緘默了些。
那些神職人員倒是真的和他好,弗洛倫絲透過窗戶往外看的時候時候想,彼時的他正和小H——一個長得很漂亮、善良的女生說些什麼。一派其樂融融。
明媚的陽光在爬山虎的陰影外落下,弗洛倫絲打定主意不再被他影響後,将注意力挪回教室裡面,安排事務。小學生們都已陸續回她給他們準備的休息室玩耍,一些志願者們負責他們的安全。
玩耍向來自是孩子的天性,不過卻有一個小男孩在門口沒有進去,詢問她怎麼寫一篇作文。
這難倒了弗洛倫絲,于是她的眼圓了一些,張了張嘴,最後讷讷地合上,“嗯,抱歉。這個我不太懂”
話一說完,弗洛倫絲就知道自己回得有些快了,時間似乎頗為尴尬,然後她閃了閃眸,歎了一口氣。
“你要寫什麼?無論寫什麼,都是從是什麼、為什麼、怎麼做的順序來描述,或者延伸。然後自己感覺通順流暢就好,其實你不用去想太多,隻要興之所至,四秒鐘你也能寫出一篇好的作文”,弗洛倫絲如是道,成功把那個好學的小男孩一臉茫然地弄進了休息室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