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陸塔塔以前自己都不知道這點。是直到她小學踢球比賽輸了的時候,記者先問了在一旁的其他人:“你們難過嗎?”那些人笑着說不難過。
而當記者問到她面前的時候:“你為什麼哭了,發揮得不好嗎?”
看着那群笑得不能自已的人,她脖子的青筋都跳了跳,隻說了句,“幾個傻子跟我一起踢球”,端的是神情冷漠,眼淚卻掉了出來--那時她才知道,她是和别人不同的,所以從此以後也越發不同了。
不過追究為什麼不同,已經沒什麼意義了。因為現在的她就是這個樣子--是個在你好的時候,可以隻管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在你不好的時候,把你那一畝三分地也管起來的人 ,更妙的是,即使是在她不好的時候,她也還是可以不用你管、就算你看着她苦苦掙紮也可以的人。
雖然這樣的話很讓人難以相信,因為她從不說話。換句話說,你不可能在不須要她說話的時候聽到她的話,而這樣别扭生硬的人,說她有慈悲之心,又怎能讓人相信呢?不過就算有,那也很沒必要相處。大多數人是這樣認為的。所以她沒有朋友。
陸塔塔沒有朋友,所以總是孤身一人。
是以那次的她,在不得不去的年會酒杯塔旁站着,打算吃完手中的東西就走。隻是吃着吃着,一個身材高瘦的男人走到她面前,擋住了光影,朝她伸出手來。她想也沒想,還以為他想吃自己的東西呢--畢竟她剛剛的确把盤子裡剩下的東西都拿了,就把手中的東西分了一半給他。
卻沒想到那人卻像惱怒了般,手徑直朝她伸了過來,竟把她給他的東西一撒!她側身一躲,試圖隔開那手,不曾想卻碰倒了酒杯塔,兜頭淋了她一身。
以往戒備敏捷如她,是從不會出現這種“事故”的。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過來,那感覺更讓她感覺難堪,怒火不由地就冒了起來。但她向來是不發火的,所以縱使她很生氣,但也隻是下颌骨緊了緊,對他冷冷地說了一句,“有什麼事待會再說。不過在我回來之前,請你把地上收拾幹淨”
然後就在她去換回了自己的衣服,從走廊裡出來正要回家的時候,卻看見那個男人站在門口的地方等着她。
陸塔塔是有些臉生的,隻不過這次卻如此笃定是那人的原因,是因為她看見那男人标志性的大胡子--粗犷得幾乎把五官都捂在裡面了,隻剩一雙深邃得發亮的眼眸。
陸塔塔想,當初她可能就是因為他的那雙眼而陷進去的,噢不,或許還有他的身材,但那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喜歡她,而她不讨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