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地找了一個角落,昏暗的光線下,她抱着她的包,突然一陣睡意湧來,她不禁靠在椅子背上,沉沉地睡去了。
而可能是因為在剛剛昏暗的會場裡睡了一下的緣故,她有些着涼了。
猛然醒來還有些迷迷糊糊的姜厚樹,聽着陣陣“魔音”入耳的聲波震蕩,一下子沒管理好自己的身體,“啊啾”一下地,突然打了個噴嚏--還是帶着尾音的那種。
那聲噴嚏實在太不适宜了。
也太好笑了--像個老氣橫秋的破小孩從大人那裡學來的舉止。
所以所有人都看向了她,掩面而笑。
台上的聲音不知何時也停了下來。
姜厚樹也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了--她似乎做了什麼了不得的事呢!竟然出了這麼大的“風頭”。
她下意識飛快地皺了下眉,有些懊悔。
按照他人對她的了解,一般情況下,她會微微勾起她的唇角,歉意地半鞠躬下--賠禮的意思,然後就仍安靜地坐着了。
因為她的身份和為人在那,一般也沒人會多說什麼了。
姜厚樹本也是打算那樣做的。但就是在她無意中擡頭的一瞬間,她蓦地看見了那個在台上發言的男人和他身後的投影--是剛剛那個男人,也是“搶了”她隔壁辦公室的人!
而且他居然還用那種眉頭皺得要夾死人的譴責目光看向自己!
那一瞬間,她憤怒了。
心中的高壓火槍似乎被他那目光刺破了缺口似的,一下子噴了出來。
她神态略慵懶地往後靠了一下,挺了挺身,然後她的目光看着他,好似在和他說話,又好像不是地笑了一下。
“對不起。但是你們知道這世界上讓人最忍不住的兩樣東西是什麼嗎?”。
“愛和噴嚏是人最忍不住的事情了--就算有人能克服,但應該也做不到一樣--打噴嚏......”。
雖然知道場合不對,但姜厚樹得體地笑了一下,向周圍附和她的人點了點頭。
卻沒發現台上男人的眉頭皺的更深了--如果可以,其實後來的姜厚樹還是情願她被恥笑的好,畢竟比起那個男人後來的“打擊報複”,她還是比較承受得來這個......
隻可惜人生沒有早知道。
若幹年後
金李煥:說什麼這世界上最讓人忍不住的兩件事是愛和咳嗽,哼!原來你早就對我情根深種了......
姜厚樹:你說話注意點,我什麼時候表達過這種意思了?
金李煥:還說沒有,這不明擺着嗎?你因為愛我,所以想要得到我注意,但你又一下子想不出辦法,又緊張又愛我之下,就打了個噴嚏--這不是愛是什麼?
姜厚樹:......是感冒。
金李煥:……
有人說,女人似水。你對她溫柔,她也對你柔情萬丈。可你要是對她無情,那麼她也會對你冷若冰霜。
這種關系其實可以套進所有的人際關系當中,隻不過其中的女性猶為如此罷了——畢竟她們向來比較感性。
姜厚樹也一樣。
她對于别人的态度也取決别人對她的态度。
隻不過也同别人的不同,她的标準卻有些出入——她是那種如果你對她好、并且讓她感到舒服的那種,那麼她也會加倍加倍對你好的人。
但若是你對她不好,甚至是口出惡言——在不涉及原則的情況下,一般來說,她最多隻是會忽視你而已……
隻不過很明顯,隔壁那個新搬進來的檢察官,是真的觸到她的底線了--因為他一直讓姜厚樹始終有種忍不住想把他丢出去的沖動......
姜厚樹扶額,思考再三,還是拿起電話撥通了隔壁檢察官助理的内線。
沒有什麼寒暄,姜厚樹就道,“是,蔣扶意出去了——所以……”,她頓了頓,似意味不明。
但電話那頭的男助理陸矢野卻是早已明了,“好的,我馬上去”。
這樣的對話在她和隔壁間的助理之間已發生過很多次了,他們都很明白這其中的步驟。
姜厚樹的助理蔣扶意,每天在休息時間的時候總會去找那檢察官——也就是金李煥的女助理劉添雅聊天——尤其是在那個檢察官換做是金李煥後。
其實這也很是正常,畢竟每個人都有休息的權利。
隻不過不同于每個檢察官配給的兩名助理,姜厚樹的另一個助理離職還未補充,而她又一向是個寄情于工作的人,所以蔣扶意經常聊的忘了時間的這件事,對她的工作進程來說,簡直是一種災難!
姜厚樹雖然對蔣扶意親近不來,但也不會給她沒臉,所以隻好“曲線救國”、“聲東擊西”了:請陸矢野把劉添雅帶回去,那麼蔣扶意自然也會回來的——這,就是那該死的步驟——必須要做,卻麻煩無意義的很……
其實有的時候,姜厚樹真搞不明白。一個男人而已,也隻不過是一個比較帥的男子,至于她們那麼喋喋不休地每天讨論那麼久的嗎?
那天她無意中坐在她們的後面,喝一杯咖啡的間隙,就聽她倆從那人的領帶往下,直談到他那無意中露出的腹肌——然後她喝完就走了——畢竟有那時間,她還不如多處理一份文件呢!
不過姜厚樹對金李煥的“偏見”也不光隻是因為自己的助理老是跑過去他那、和被他“搶了”那原本屬于自己的晉升機會的緣故。
姜厚樹很不理解的是,他那麼一個“空降兵”,資曆淺就算了——畢竟才畢業一年,就坐上了本部長的職位,還那麼愛搞活動!搞活動也就算了,還搞的是那種卡拉OK的活動,是非要讓她這老扣扣的人去陪聽的嗎?
所以越是臨近下班時間,姜厚樹的心情就越不美妙--金李煥今天又搞了一個活動。所以即使不知是不是因為今天談話心情美妙而工作效率提高的蔣扶意,也還是沒能緩解她的情緒。
本部長的首次亮相已經被自己“破壞”——就因為她打的那個噴嚏,和之後那類似挑釁的話。
姜厚樹不知道金李煥會不會真的記恨自己,但心裡有些計較,所以對于這次的打算好的拒絕顯得有些為難--因為按以往情況下,她好好婉言謝絕的話,情況是不會難堪到哪裡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