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今天喝奶茶啦!?”。
姜厚樹點了下頭,“嗯,今天那家店它有活動,買一送一......”。
桌上隻有一杯奶茶,不過蔣扶意是不敢問她是誰送的,所以隻很是笑了一句,看了下标識,“那我下去看一下”。
姜厚樹颔首,并無他語。
隻不過蔣扶意卻是很快回來了,手上空空地快語直言,“沒有啊,那家店今天沒搞活動啊......”。
那一瞬間,姜厚樹聽到自己的心裡“咯噔”了一下,然後她的腎上腺素似乎飙升了起來,腦中有些空白——這是怎麼回事?
姜厚樹想不明白--為什麼金李煥要撒謊?
依照他們的職位來說,金李煥即使想要親民也沒必要讨好自己;而他們之前發生的那次下班之行也斷絕了她相信他們是友好朋友的可能;而按照男女身份來說......難道說他是獻殷勤?
姜厚樹這樣想着,隻不過幸好理智回籠,她又過了一遍思路,覺得他大概隻是想修補他們普通關系的“裂痕”時,這才稍稍放下心了。
她舒了口氣,忍不住拿起杯子來又喝了一口,隻是吞到喉嚨才又想起這奶茶對于金李煥的“效用”來,一下又吞不下地,隻好梗在那裡。
不過最終,姜厚樹還是艱難地吞了下去。
然後她朝蔣扶意招了招手,有些虛弱,“麻煩你去幫我向名古川壽司店定一份A級壽司,送給金檢察官,就說,就說......”。
姜厚樹邊說邊取出錢包正要拿錢的時候,思忖了下,又似乎覺得頗難措辭,一下猶豫在那。
頓了頓,于是她的手又收了回去,“沒什麼,你忙你的吧!”,然後不再言語。
蔣扶意讷讷,也無他話,隻好坐回座位,心裡面卻一直回想着那讓人沒有頭緒的言語。
這天,金李煥仍是在蔣扶意她們休息的時候敲門進來的,隻不過這次姜厚樹卻沒有“置之不理”。
她反而是放下了手頭上的東西,雙手交握,分明擺出了一副要長談的态度——雖然後來證明那長談也不算多長就是了。
這驚訝到了金李煥。
他不可置信地看了下自己的身旁兩側,然後身體搖了下,眼珠一轉,“你是在看我嗎?”。
“是”,姜厚樹應了聲,看着他手中那兩杯一模一樣的茶飲,心中某種越發怪異的感覺冒了出來。
她安慰自己是自己多想了,眉頭卻還是不禁皺了起來,然後率先開口了。
“嗯,其實我不是很喜歡喝奶茶的人,而且也沒有每天喝這個、和打算養成的習慣——所以下次就麻煩不用給我了……”。
姜厚樹視線垂了下來,斜向一邊,然後複又擡起眸來,淡然地看了他一眼。
“但還是謝謝你了!”,她唇抿着似乎腼腆笑了一下,頓了頓,補了這麼一句。
如果不是曾經深觸過她那桀厚盔殼的一晚,金李煥說不定會相信她這真切妥帖的說辭,隻可惜送她回去的那晚,她那疏離戒備的話語還曆曆在耳。
他注定是不會相信了。
“她們的相機我還了”,金李煥風竟然馬牛不相及地回了這麼一句話。
然後他看着她,“我說是你跟我說了,我才還給她們的……”。
姜厚樹聞言驟驚,然後眉頭深皺地站了起來,雙手撐在桌上,身子微微前傾。
她的目光緊緊地看着他,滿是不可理解與偏責,“你為什麼要這樣說?”——這給人的意思不是就是說他們私下有交情,而且還不淺嗎?!
“什麼為什麼?”。
“你沒必要這樣……不要再這樣了,我很不喜歡和你這樣打交道……”,姜厚樹似乎忍了很久,才沒有翻白眼。
因為她也沒膽量說出——“有什麼話就好好說清楚”的那句話來……隻好下意識地回避了那可能導緻沖突的話語。
“你真的很幼稚”,這次輪到金李煥挑眉,他蓦地好笑了一下,“就算你對人際關系再敏感,那也不應該這樣——你要好好想想,你身上有什麼值得别人貪圖的?”。
那話理解過來的意義很大,姜厚樹的臉神色莫幻。
也許是才隐隐意識到了什麼,擔心她發怒的金李煥趕忙補了一句,“我是想說,優秀的品質是有追随者的——你的正直吸引了我,我隻是想和你這樣公正的人和睦相處而已,沒有對你有别的企圖,也絕不是非要想拉你去參加什麼活動而做的這些……”。
他的話音在她不偏不倚、沒有絲毫懈怠的目光下漸漸沒落了,但眼神卻“不甘示弱”地仍堅定看着她。
姜厚樹的瞳孔微微張大——不過那也隻有一瞬,然後她垂眸,隻是公正做出了評判:“正直的人不适合和人做朋友的”。
她說着,開始收拾起桌上的東西。
看着她那收東西的幹脆利落勁兒,像是要打包回家吃自己的态勢。
金李煥慌了,“你……”,他的腦袋已無法控制言語,隻有動作還能堅持。
他一個箭步上前,伸手按住了姜厚樹放在文件上正蜷起來的修長手指——一片冰涼。
忍不住一個激靈,金李煥就不禁将手縮了起來,不由自主地把那手也包了進去……
手輕輕顫抖着,金李煥不敢去看那手的主人,隻好默默地頓着,像是被火燒了一樣的尴尬着。
那天,金李煥都忘記自己是怎樣逃出來的,隻隐約記得姜厚樹在自己耳旁輕巧說了一句,“你這樣是很會讓人誤會的行為……”。
然後他也不知道自己回了句什麼話,等醒悟過來的時候,他人就已經在門外了。
懊惱的咬了咬下颌骨,金李煥的眼裡閃過一絲挫敗--事情不該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