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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陸棠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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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再來解決南悠家餘孽的問題也為時不晚--畢竟前世他們可是好好僞裝成世家大族到最後才現形的--而如果他先解決了那之前的困境,也才好為對付南悠家的反撲早做打算。

現下他十四,再過兩年冠禮,相看人家倒是不遲,隻不過之前都被他給推了而已。

而至于南悠名塵......

陸棠燃陡然想到他,有一瞬間的難以呼吸,但還是堅定了下來。畢竟再多的愛也早已被那暗無天日的陰晦時光給磨出繭了--所以隻要蒙蔽自己的心,就可以安逸生活一輩子,又有誰做不到呢?

這簡直太簡單了......

陸棠燃眸間閃過一絲心痛,但還是看向宴歡,低低地,“你去吧!也讓母親多挑幾個好生養的--我沒心情應付--性子要好且守靜的,這件事最好在我回去之前就辦好......對了,既說了我去北界追查,差人去置辦些東西,到時我帶回去”,他最後吩咐了一句。

宴歡一一應了,見沒有别的吩咐,這才退去。

房裡一時寂靜下來。

陸棠燃的眼則仍呆呆地看着宴歡剛剛跪着的位置,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悲痛不已。

“燃少爺,您别......”,愛狸忍不住開口了,眼角有淚光閃爍。

作為從小伺候陸棠浮的心腹來說,主子榮辱大于天。當知道棠浮少爺身死的時候,她也幾欲發狂,可事情涉及到諸多方面,甚至關乎松溪一脈傳承的重大,她再不願,也還是不得不承認,這事唯有按照陸棠燃的吩咐做,如此才能萬全。

隻是想想,所有的重擔和壓力不全都灌到他一人身上了嗎?

那天她還疑為什麼早上青衣出去的少爺,晚間卻是一身血濺紅紗地回來了......直到他醒過來說了那些事,她才發覺,原來命運如此殘酷,早已為他們的世界蒙上了一層紅色袈裟。

本都隻是好容易養大的小兒,渴望弟兄的陪伴--卻是一個身死,另一個獨自留于人間的苦楚不得而知......

愛狸思及往日陸棠浮的種種,看着面前憔悴人的蒼白,眼淚不禁流了下來。

“無事”,被哭泣聲拉回思緒的陸棠燃倒是沒多說什麼,隻是眉目肅然。

“既是已經決定如此做了,就沒什麼好說的--隻是我分身乏術,到時回青山又或者來松溪,光用閉關恐怕會引人猜疑,且也無法同時出現--最好造個大的事端,如此兩人不合倒是可以解釋......”。

上輩子他就是因此差點被拆穿了--畢竟一個閉關,另一個就出現--自然會被有心人放大--而且就算是後來他故意假裝跟松溪一派斷絕聯系,也未能安然。

陸棠燃的眉頭緊鎖着,憂心不已--即使他是經過曆代長老言傳身教的人,才學功夫也在上乘,但前世死之前也才二十二歲--且為着棠浮的死,又隻盯緊了南悠名塵,更是忽略了其他的發展,自然難以周全。

陸棠燃想着,頭倒是有些痛了。

扶着床桅順勢躺下,還沒等他想好如何解決之時,門卻被輕輕扣了一下,幾不可聞--隻有醒着的人才能聽見。

“少爺,南宮少爺感激您拔刀仗義相助,聽聞您重傷卧床,望來親探,現下若木長老已将人帶來了,可見否?”,門外侍衛傳音進來道。

沒辦法,陸棠浮自小是在松溪一個人長大的,雖有長老相教,但于人來說,他是未來家主,即使現在因為淳惠夫人在世,所以他也隻能被稱為少爺,但他在松溪上無長輩,自然就是一家之主。

一家之主如何能讓他人置噱?他也隻能适應一個人孤寡的生活。

是以從小就一人獨占主屋的他,因為看不得那太過空曠的孤寂,在房間内每隔一步的距離,都布上了條條青紗,從内往外圈圈蕩漾出去--雖然免了空蕩,但那阻音卻厲害得很,是以侍衛也隻得以傳音進來。

陸棠燃倒是一時間怔了。

他料想過若木長老招待完南悠名塵後是會來找自己的,卻沒想到他也會跟來!

眉心一皺,瞬間他就為自己聽到那名字而加快跳動的心厭惡自己了。

隻是陸棠燃打定主意不再與他接觸--至少得等到他能抵抗那情意為止,所以他隻是示意了下愛狸,然後就閉上了眼睛--畢竟他本來也就躺在床上,且要休息了。

愛狸自然知曉如何處理,見狀輕巧地退了出去--至于剩下的事,就不是他需要擔心的了。

躺在床上、卻像躺在自己的墓棺裡的陸棠燃心想,“最後一次了,這是最後一次,我的心因為你而跳動--等我再見到你,你必是我的陌生人,也是我的仇人,更是我的敵人......”。

然後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眸,最後映入眼簾的,則是同崖間青衣飛揚的陸棠浮一樣的青色漫漫。

浪費了十年的時間,那些時光,陸棠燃也當自己死了,而現在才算重生。

隻是扣除上輩子茫然針對南悠名塵的八年時光,加上重新回來的時光裡--那兩年的時光裡,即使是有母親的存在陪伴慰藉,但他其實已經感受不到很多快樂了--所以也等于白活。

但他不明白為什麼......明明他已經很認真地活了,卻還是得到這樣一個結果。

今日,如他一如既往地紅衣滿裳的名号--燃,他穿着大紅婚服,看着高坐在堂的母親,心裡也隻是為了母親的笑而感到欣慰而已--因為那意味着這一世,他總算沒有對不起她的期盼了--可那再多也隻是這樣了。

他根本不在意的人的眼光,也不在意他自己根本不願意把自己交到一個陌生人身上--不過他是得狠下心了。

畢竟上輩子他就是對自己太仁慈,妄想會有什麼幸福生活,才會弄得那一切更加不堪......所以這樣最好。

那紅色嫁衣的女子已經被引入婚房,陸棠燃還得留下招待衆人。

隻是,看着門外姗姗來遲的青衣愛狸,他不禁皺了下眉。

李愛狸手中托着一柄離劍,端端走了進來,口中的笑疏離卻不失恭敬。

“燃大少爺,浮二少爺特奉上離劍,恭喜您和夫人百年好合......”。

話音未落,陸棠燃眉目一冷,冽笑起來,“離劍曆代主人全都是孤主,難得白頭到老......呵,送的倒是好劍,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要來離間我和夫人的感情的呢!”。

談笑間,陸棠燃隔空伸手将那劍取了過來,寸寸粉碎于地。

低笑了一聲,他一揮袖,将李愛狸掃了出去。

而後者淩空翻了一下,才狼狽地半跪在地落地,隐去臉上的神色憤憤,擦了下嘴角的血迹,愛狸低低應聲,然後飛快退了下去。

大廳上的人眼口于心,隻作不知。

誰都知道,自肩挑陸家不同兩房後,陸棠燃和陸棠浮這對兄弟,是絕不可能會有心平氣和坐下來談話的機會了。

本來事情也不至于到這種地步才是--實在是陸棠燃和陸棠浮愛上同一個女子,為着那難得的愛意,他們兩人都付出良多。

且說起來不齒的是,那女子最開始也是和陸棠浮先相愛的,最後卻是陸棠燃得到了......是以陸棠浮如此行徑,在衆人眼裡倒也情有可原,倒是那女人見異思遷的本事......真令人不解陸棠燃的眼光。

陸棠燃面色強掩不愉,拱了拱手,送淳惠夫人進了後堂。

這兩年來,為了讓兩人有明确不在同一場和出現的理由,他煞費苦心,且為了安全,連他母親淳惠夫人也沒告訴的,是以,沒有見到心心念念陸棠浮的老夫人難受了--難受兩兄弟之間鬧成這樣--陸棠燃雖然心疼,也隻能如此。

好容易把人勸好的陸棠燃也不去前廳了,想了想,他徑直到了後院。

因着是去洞房,陸棠燃也沒叫陸宴歡跟着了。

前廳到後院還有一座花園,陸棠燃施施然走着,走向他既定的人生--待會他往那個女人溫暖的子宮裡注入生命,誕下獨獨屬于自己靈魂的分支。

他走得很慢,思緒也慢到有一個人落到了面前良久才反應過來。

“南悠少爺 ”,陸棠燃眉頭一跳,眸間暗沉了下來,聲音卻如清風寄月,“你怎麼在這?前院招待不周嗎?”。

一如俊美的南悠名塵卻像是沒聽見他的問話似的,隻是伸手去扶他的臉。

陸棠燃見狀利落地退後,側過臉去不再看他,“想必南悠少爺是喝醉了,來人......”。

陸棠燃才剛吩咐了一句,就被南悠名塵撲上前來抱住的動作給震驚了,剩下的話也不由地吞進了肚子裡。

不由得他奇怪--自重生以來,他在公開場合和南悠名塵見面的次數--不論是以陸棠燃還是陸棠浮的身份,都沒有幾次,而且那也是僅在于不得已的情況下。

是以他又有什麼資格這麼突兀地抱着自己呢?陸棠燃不解。

陸棠燃推了推他,想要把他從自己身上扒下來--卻是使勁也扳不動的無力。

不知為什麼,原本貪戀一絲他擁抱的陸棠燃心中瞬間煩躁起來了,總感覺有某些事情要超出預料似的。

頭腦昏沉,他咬了咬舌尖。

南悠名塵倒仿佛不明所以似的,問他,“你讨厭我?”。

陸棠燃并不明白他問的意義所在,隻是淡淡。

“說不上,恨你都浪費我感情”。

南悠名塵再想不到這個,胸腔似乎隻有火焰升起,“你很好!”,

“粟元,你很好”,他又說了句,隻是臉上又古怪起來,勾起唇,“還是我該叫你惠蹤?”。

陸棠燃莫名迷糊的思緒一下子就回來了,粟元是他的字,惠蹤是棠浮的字,他怎麼會知道?

難道他在詐自己?陸棠燃瞬間警覺。

但他來不及多想,隻是頭痛欲裂,并陷入了沉沉的迷境.......

上輩子也是這樣,陸棠燃隐約記起來了。

他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他因為棠浮的緣故,一開始就厭煩了南悠名塵的,當然也因為當時知道無法抵抗他背後的家族,所以避之唯恐不及......可不知道為什麼,南悠名塵卻還是在某一天找到自己--就像今天的這樣,質問自己,又喜歡自己。

那種喜歡他一直當作恥辱,所以陸棠燃狠狠地摧毀了他的幻想。

隻是沒想到他卻像惱羞成怒似的,可以針對自己,又親近陸棠浮--可那時候的陸棠浮也是自己啊!

陸棠燃簡直難以言喻那種感覺--水火之中。

青山長房堅持劍術為先,而松溪二房則堅持建德為先更為妥帖。

陸棠燃學了兩房之技,但因為其理念不同,反倒未能在劍術上提高,因而落了下乘。

加上前輩子南悠家族隐藏極好--聲明極盛,直到最後也才暴露出來的,所以既打不過南悠名塵,又被南悠名塵針對,陸棠燃的日子并不好過......甚至最後也才會走火入魔。

陸棠燃倒是有想過陸氏的欠缺所在。

青山松溪長老之前斬殺魔教的時候,用的是各派的法門--青山長老劍術為先,制服了魔教首領,然後是松溪長老氣修環繞,生生耗死了那魔頭的生機--所以各有長處。

就像一個家族,就要有青山派能立世的本事,才能在鬥争中存活下來,但立世之後,也要有松溪派能綿延世家的長氣,才能穩固。

隻不過要說取長補短什麼話的話,那倒是有些困難。

青山松溪對外的時候是很一緻的,畢竟逃不過同一個陸字,但如果就從理念來說的話,說是取長補短,那卻簡直是侮辱。

這種東西勢必是要有個輸赢的,畢竟精神理念的信奉不同于管理。

這輩子陸棠燃也沒因着上輩子的緣故,放棄了堅持,所以仍舊信奉着劍術為先。

隻不過在假扮陸棠浮的時候,松溪長老卻都覺得他的本事幾無長進,對他甚是嚴苛--這導緻他倒是學進去不少,但于修為上面卻無幾分長進。

如今他被南悠名塵挾持着,卻也掙脫不了。

因為陸棠燃迷迷糊糊見,覺察出南悠名塵和自己抵着頭,在侵入他的神識,隻是卻掙脫不開。

腦海中閃過前世他一直假扮弟弟兩頭跑的日子,南悠名塵對自己的針對,和陸棠浮身份的自己的關懷,直到二十二歲那年,,南悠家暴露出真面目,殺盡天下好漢,卻在對陸家仁慈了下來--因為他讓淳惠夫人選一個棠兒留下......

南悠名塵是喜歡陸棠燃的。

那喜歡就算是知道陸棠浮喜歡自己,也并未改變分毫。隻是比對他人多了幾分憐惜的交心。

他隻是見他們兩兄弟的不可開交也無可奈何,他知道陸棠浮渴望母愛,甚至隐隐對當初淳惠夫人抛下自己跟着長房去的選擇而心有埋怨--所以為了陸棠浮要回母親,也為了......他可以趁勢把陸棠燃囚禁,他向淳惠夫人提出了那個條件。

至少不管怎樣,他都要得到才是--不然的話,似之前無法控制的執念、血流成河,他就再也克制不住了......

但他做夢也沒想到他們是一個人--或者說是隐隐察覺了,但他卻不願意承認--因為如果是真的話,那那個人的弟弟大概是為了自己死的......他又怎能再得到他呢?所以他潛意識忽略了這點。

隻是他再沒想到,他們竟然真是一個人!而且陸棠燃對他又愛又恨下,假裝兄弟相約,然後作為陸棠浮囑托照顧母親後自盡,而他自己作為陸棠燃知道後,生氣地來找自己決鬥--其實他本就打算和自己同歸于盡了,做那麼多,也隻不過為了避免淳惠夫人傷心為難罷了......

太難了!太難了......和陸棠燃抵着頭的南悠名塵心想,感情這種東西真的太難了。

要擁有一份完整的愛情,就要像不斷感冒地一樣感染病毒:修複了,就完成;失敗了,則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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