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亞男看着拉着自己衣袖那小小的手掌,不禁又想起昨天段子涯對她的誤解,心裡一陣悲憤無處可發,不禁皺眉道,“小孩子家家的,那有什麼腰。快吃你的飯!”。
段星池不期然會遇見這麼個狀況,小小的她隻是看到姐姐投過來的視線,想起昨夜的那話,不禁失落地小心把手收了回來,段純林這才收回了視線。
又是一路無話,媽媽把自己送到幼兒園門口。
隻不過這次李亞男卻沒有直接把段星池送進幼兒園,而是在學校的栅欄門外蹲下看她,盡量溫言,“星池,今天媽媽有事要忙,你自己進去好嗎”。
段星池看着李亞男今天與以往不同的正式着裝,,隻想起在看以前的照片的時候,知道這是要去工作的衣服,心中一陣發慌,段星池幾次想問,“媽媽你是要去工作嗎?”,但話到嘴邊,卻是甜甜的點頭,“好的,媽媽”。
“好,星池最乖了”,李亞男雖疑惑段星池的沉默,但也隻是以為小孩子第一次沒人送進去,有些怕而已,沒多想,安慰了她幾句,也就轉身離開了。
而在李亞男轉身的那一刹那,段星池本來揚着笑臉的小臉,肉眼可見的失落下來--媽媽要去工作了,那自己就不能再呆在家裡了吧?再呆在家裡,媽媽肯定會傷心的,因為爸爸又會說媽媽沒事做了。
段星池皺着小小揪的眉毛,思考着那對她來說太過高深的問題。雖然想法不對,但的确摸到了本質。
太陽初生的光輝撒耀大地,看着媽媽的背影消失在了街角,段星池緊了緊身上的書包,不小心碰到背上的傷口,她皺着小小的眉,好容易定了定,轉身朝幼兒園的反方向走去。
漢陽路101号,警衛處。
警衛大廳裡,處長安大山正和後勤處處長許耀桓打着太極,想從後勤處多要些冬天的補給,給這些大冬天也要站崗的士兵多些保障。
安大山一個勁的打着哈哈,臉上笑容越發茂盛,至于去申請那讨人罵的事,他心裡盤算着是打算推給許耀桓了,誰叫他姓許呢!
安大山眼睛一眯,又招呼着,“來來來,喝茶喝茶,這可是我好不容易從軍長那扣下來的”。
安大山正說着,許耀桓還沒接過話茬,就被一聲急促的呼叫給打斷了。
“處長,快來門口一下,這兒......有突發的緊急情況”。
安大山正費力周旋着,知道許耀桓的習慣,若是他接了你的茶,就代表是答應了你的事。
剛剛安大山不錯眼,看到許耀桓都快接過去了,臨到頭就快成功了,沒想到被自己手下的衛兵打斷了話頭,一股氣憋不上來,看見對面也心知肚明和自己打着太極的許耀桓露出一抹笑容,輕聲道了一句“看來這杯茶我是無福消受了......”後,安大山就更氣憤了。
“啥事啊,不能自己處理,還非得叫我這把老骨頭哦!”。
“不,不是的,處長,我......”。
“你個娘們唧唧的,說話快點行不?”,安大山吼了句。
“啊,是!報告處長,有一個自稱是李亞男女兒的小孩子,賴在門口要找她外公”。
衛兵一口氣喊完了話,汗如雨下,看了眼腳下抱着自己大腿的小女娃子那仰起的明亮笑顔,虛弱的笑笑。
心裡頭有些後悔撥通了内線去招惹了大魔王處長,但想想為此挨一頓罵的話,也是值得的,畢竟--他真的好久沒見到過這麼可愛的女孩子了--當然軍隊裡也沒有什麼女孩子就是了。
而警衛大廳裡,聽到衛兵喊的這句話後,所有人都楞了:李亞男?李亞男!莫非是那個漢陽101最千金的軍長女兒李亞男?
相傳漢陽101屬有兩大軍長,大軍長許宗衡,小軍長李利山,這兩位都是漢陽軍中最元老級人物,而且也是曾經出生入死的兄弟,權勢非凡。
雖說這漢陽軍裡他們最大,隻不過這一大一小的運道也不一樣。大軍長許宗衡是世書家的公子,投筆從戎後養成的如今雷厲風行氣勢,一路浴血走到了現在,和夫人伉俪情深,統共生了四個兒子,分别在政治、經濟、文化、軍事各有涉略,鼎盛異常,不可為一般。
而小軍長李利山就沒那麼好的運勢,他本人剛正不阿,為人又有些倔,認個死理又不太變通,全憑一身正氣撐到現在,而他那倔性一來......啧,原本是抱着愧疚心理,看母親早逝後唯一的女兒不忍,不想她外嫁到别人家受苦,所以舍下老臉和出生入死的老兄弟那裡讨了個好賢婿,沒成想臨了到頭,卻是學古代人和别個男人偷偷私奔去了......
李利山自認對不起許宗衡這麼多年來的情分--連許家最初在知道自己女兒跑了的時候,也沒說什麼,還是籌辦了婚禮,還四兄弟齊上陣,一起找了那男的出來,較量了一番,可不知道自己女兒那時中了什麼邪,非護着那一無是處的男人,把這件事從漢陽路裡裡外外鬧了個沒臉,所以這才作罷。
那是漢陽路塵封在不遠一代人的往事,光瞅着那小軍長李利山現在也是孑然一人過的日子,就沒人敢提了。
而今天令這身經百戰的漢陽路警衛處所有人都渾身一震的那個名字,和小軍長李利山那出逃的女兒名字一樣,就是--李亞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