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考試有關的問題不能問我”,岑海生冷漠冰冰的。
“跟考試無關......”。
“那跟考試無關的東西,幹嘛在考試的時候來問?”。
這一犀利的對話成功地讓考場裡的所有人側目。
許是覺得這樣也有些不妥,岑海生皺了皺眉,末了添了一句。
“你要是有什麼學術上的問題可以去實驗室裡”。
蘇政宇期盼的目光頓時射向他,然後接着就聽到了一句--“導師在那裡”。
岑海生說完,不再糾結于此,隻是低頭,繼續巡視教室。
好容易等到考試完了,蘇政宇又跟在岑海生的後面,想要和他談清楚那次失誤。
岑海生抱着試卷進了辦公室,蘇政宇等在外面。
不過過了好久,岑海生也還是沒有出來,蘇政宇幾乎以為他又像以前那樣,不知道從哪裡消失了。
正要頹喪離開的時候,不知突然從哪生出的勇氣,令早已打算放棄的蘇政宇突然闖進去老師的辦公室裡。
門打開得突然,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蘇政宇默了一瞬,然後十足的惶恐且誠懇,“對不起老師”。
他一邊說着,一邊哈腰走向正在一邊改試卷的岑海生走去,“我找學長有些急事”。
他如是解釋道,那手就伸了出去,拉起岑海生的一直手腕就往外走。
岑海生簡直驚呆了。
而當他反應過來後,自覺也不能在衆人前怎樣,隻得乖乖地被拉着、跟着蘇政宇出去了。
岑海生被蘇政宇拉着,剛到拐角處,他就狠狠地甩開了蘇政宇的手。
一言不發地轉身要走。
“你到底為什麼這樣對我啊?”,蘇政宇不怕大聲地喊了出來,“我做錯了什麼?”。
畢竟他是真的很不解,他又不是喝醉酒了把他給怎樣了,隻是告了個白而已,要說冒犯的話,那也不至于記仇如此深吧?
岑海生被他的高音量吓到了,急步走了回來,低聲呵斥了一句,“你小聲點!”。
蘇政宇見狀果然“低聲下氣”,“那你告訴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躲着我......”。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岑海生默了半晌,似乎有滿腔的話,卻隻說了一句,“你沒有做錯--是我做錯了......你回去吧!以後我不會再躲着你了”。
“但是為什麼啊?”。
“你就這樣做就是了——我是你學長,也比你年長,有義務教導你……聽我的總不會錯的”,岑海生眉目隻是低垂,并不想再說什麼。
蘇政宇還想再問,他一句“你要是不要的話,那我們以後也還是别講話的好”就令他妥協了。
蘇政宇被那言必行行必果的目光逼迫,欲言又止地三回頭離去,直到轉角無法回頭了,這才疾步離去。
他永遠也不會知道,就是這麼個“脅迫”他的人,在他看不見他的時候,他卻用貪婪的目光,看他在樓下漸行漸遠的身影。
他覺得冒犯嗎?誠然,他的确覺得冒犯。
但更令他無法忍受的,是他竟然也動了那樣心思的羞恥--那本來就是一個誤會,但他卻不能讓它演變成一個錯誤。
他的人生已經這樣錯了,總不能一錯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