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第一次見你,是在1984年的6月8日,黑石街的角落。
而1988年的7月8日,在那個同樣的地點,我們隻親吻了一會,然後便永遠分離了。
你說我的笑,是這世界上唯一能讓你感到美麗的事物,那麼又是為什麼,你卻讓我如此醜陋地哭着離開了呢?
我不明白為什麼。
一點也不明白。
可能是我的眼裡沒有裝着星辰大海--因為它小到隻裝得下你--而那可憐的狹隘阻止了你繼續愛我的本能。
我不止一次地想過你離開我的原因,但那最終也不過歸結于是我個人的幻想罷了--就像是我一個人獨自狂歡的劇目,在我的世界裡上演悲情離别的劇本--既無人知曉、也隻能寬慰我自己地毫無意義。
你也說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善良的人,對所有人都很溫和--可我其實早就沒有耐心了,隻是忍着。
而那耐心的難以抑制,全是因為你給我的恩寵和偏愛--誰叫你對我這麼好,才會讓我有後路地、甚至誤以為自己是個也可以有耍脾氣的資本的人?
所以那一切都是你的錯--即使你說我推卸責任,我也還是這樣認為。
(二)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看東西的目光變得不再單純。
就比如說以前我常常看某些東西的時候,會首先注意到它的線條和色彩美感,甚至會聯想到那背後建造它的人的偉大和窘迫,可現在我看到的任何一樣東西,卻是會估算它有多少錢--就算是一個再破舊不堪的棚子,我也會估算它多少錢,且它裡面看門的狗多少錢,嗯,還有那個蹲在狗旁邊的男人看上去值多少錢……啧,感覺看上去比那以前看到的所有一切都貴的樣子......至少應該值個……
“但,不對!”,當我在那邊漫無邊際地想着的時候,我才刹那間回過神來,停止了思緒--因為那顯得太不尊重了。
雖然人每個也的确會估算别人的價值,再決定對那個人的為人處事的原則,但那卻不是像我這樣,真的把某些人等化成具體的錢币的形式,這也顯得太......而且我個人也不喜歡别人這樣估算我--所以隻好愧疚地作罷了那些可悲的想法。
然後那個男人轉了過來,目光純澈。
他似乎認識我似的,卻是徑直走了過來。
我的心則怦怦跳着——不知是為剛才那般想他價錢的愧疚,還是隻是因為他這個人——一看就無比昂貴。
而那,也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