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蕭若耶是個考研考了十年年都沒有過的人。
她是個好人,就隻是背不下那些東西而已--當然那也一定程度上體現了她的能力和決心注定如此,所以她認命了。
不過與其說是認命了,倒不如說是釋懷了--她合該隻是做那些她隻會做的事而已。
她最接近成功的一次,就是最後一次考完試後的那個面試。
考官問了一個她回答不出來的問題,可她實在不想和稀泥,又或者說是表達自己雖然不懂、但是會認真去學習的這樣的一個态度......雖然那樣很可能成功。
于是很惡劣地,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那樣子跳脫了--因為她隻記得她說了一句。
“我不懂得--但這是我自己争取來的面試機會,我不想浪費--所以我給你們唱首歌吧!”,然後她就唱了起來。
老實說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唱了什麼,隻是在那目光的注視中,感到一股漫長掙紮的羞恥似的,她的淚水不可抑制的留了下來......于是那瞬間她就決定了,她再也不要管這件事了。
然後她就真的不管了。
就像剜掉了一塊快要愈合、卻折磨她很久的傷疤--她似乎獲得了重生,卻又像失去了什麼地,元氣大傷。
(二)
不過縱使是元氣大傷,但蕭若耶也還是時常含着笑的。
有時她的笑是好像因為能感到快樂的,但大多數的時候,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為什麼會笑着了,像是某種虛幻。
她嘗試着把自己退化成似孩童般的思維,隻關注于那些有趣的東西--或者換句話說,就算是她覺得無趣的事情,她也要去做的那樣--她要讓自己動起來,才不會被那巨大的挫敗感而淹沒,也才不會覺得自己的人生一無是處。
“我感謝那個認真跑過來、卻還是趕不上綠燈的女孩,因為她的駐留讓我看清了她的美”--蕭若耶平日裡就是寫着這樣的文字,邊找活别的事情來做地過活着。
所以即使是為了找尋某個可有可無的“真相”,而不得不去那遠洋大海的輪船上度過幾天幾夜對她來說已經可以預見的無聊時光,她也還是去了。
(三)
蕭若耶是去那遠洋宴會的船上找修晨的。
她想找出他身邊的女人。
本來以她這樣沒有什麼權勢的人是難以登上那大船的,但是因為她在工作之餘還能做一些曲子,所以她用那些文字換了一紙上船的資格。
蕭若耶看到修晨上了高層的船艙裡去--猜想他應該是去幽會女人,所以她也跟了上去。
出乎意料的,可能是因為她去找的人是修晨,而修晨又并不知道她的到來所以沒有吩咐,她竟然不需要任何僞裝的、就這麼輕易地上到了那個高層船艙。
也或者是因為他們想看她耍什麼把戲?--蕭若耶不禁心想,心中不免自想,但面上表情卻是淡淡。
不過她向來不是個熱絡的人,在那船艙外面也隻能是磨了許久,才不得已向一個人高馬大的保镖問話的。
“您好......請問剛剛上來的那個男人在裡面嗎?”,她戰戰兢兢地試探。
那保镖沒有回話--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為知道這女人的風評,和她的目标并不是他的老闆的話,她連走到樓下保镖的跟前都不可能!
所以他隻是無視了她。
但蕭若耶是絕對不可能被無視的--換作以往的她,嗯.......算清高的她吧,她會直接轉身離去,但現在也因為挫折而鍛煉出忽略一定臉皮的她可不會輕易罷休。
她隻是站着,“不是,我就是隻是想問一下剛剛那個人他到底在哪,我是認識他的......請問你會說話嗎?請問......”。
“到底怎麼回事?”,緊閉的金色雕花大門突然一下子打開了,一個皺着眉的西裝男看着門外的他們,目光裡有種讓人不自覺信服的威嚴。
那個西裝男看着蕭若耶的眼神似乎隐隐有些不屑,隻消一個眼神,那個保镖就心領神會地要把她拎出去了。
蕭若耶不允了,隻是扭着--幸而聽到聲音也起身的修晨也看到了她,滿是不可思議的驚訝,“你怎麼會在這裡?”。
蕭若耶順勢擠了進去,一雙溫和的大眼睛卻四處機靈搜尋着四下的光景--隻不過除了一個坐在沙發上的慵懶男人以外,沒有任何收獲。
她也不知道是失望或是其他,隻是撇了撇嘴,很是疑惑,“那個人呢?你不是來見女人的嗎?”。
那話有些讓人摸不着頭腦,但修晨卻是一下子明白了,明白過後就一下子皺眉了,“什麼女人呐!”。
修晨明顯無語了,然後急向那個坐在沙發上的慵懶男人緻歉了下,“紀總,對不起,她是我……”。
紀嘉林向來不愛聽那有關捉奸、情愛糾纏的事,所以隻是擺手,“事情解決了再來找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