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頭,接到那張皺巴巴紙的人,在看到那滿頁字的時候,不禁就愣了一下。
都說醫生寫的字隻有自己才看得懂,怎麼這個人才學了沒幾個月,字就變這樣了?
“喂你......”,有心想說些什麼,隻沒想到床上那人已經雙手合十,朝床一頭栽了下去。
“等下,你要重寫一張.......”,站在一旁的人想要阻止,伸手想要去格擋那人與床的親密接觸,卻沒想到一偏,帶了一下,就摸到了那人圓潤的肩頭,那肩頭滑溜溜的,背心也因為皺褶異常的緣故,深V幾乎開到了肚臍眼的位置.......
呼吸一窒,床邊的人便捏緊了手中那張薄薄的紙張。
低頭看向床上那人怪異睡姿,床邊人不禁好笑了一聲,搖了搖頭,正打算把紙揉掉走開。
隻是陡然想到了什麼,頓了頓,他從書桌上抽了一支筆,刷刷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後折好,放進了錢包的夾層裡面。
臨出門前,他還回頭看了一眼那躺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的人,不免低頭笑了笑,然後才走了出去。
“哎,好你個顧澤熙,不是說早就下來了,參加萬裡長征啊?我們飯都快吃完了”,餐桌上一個人高馬大的男生見剛剛才看完黑白巧克力的人過來以後,不由地調侃了一句。
“呵,那你個腳受傷、胃也不怎麼好的體育協會會長怎麼自己下來吃飯了呢?”,顧澤熙輕輕巧巧便怼了回去,然後便坐下喝自己的飲料了。
“這不都怪柔弱如花的盧燦燦嘛,沒事非得搬出來,胡編亂造的本事越來越高了”,人高馬大搖了搖頭,一臉這孩子吃不了苦又麻煩得要死的無奈。
“喂!别這樣說我”,還在埋頭呼噜飯的盧燦棠立刻擡起了頭,滿臉铿锵。
“真的不怪我,他人也還好啦,也很勤快.......可,可是他不說話耶!每天就處了打招呼,然後什麼話也不說,就隻在那裡看書,或者做自己的事,一點聲響都沒有的,你能想象每個晚上都那麼安靜的情況下,我怎麼走動?簡直像和鬼住在一塊.......而且啊,他雖然沒有看書看到很晚,但是老是看那些解剖視頻,我看那啥片的時候,都差點萎了,大壯,你真不知道那種冰火兩重天是什麼感覺”
最後一句,盧燦棠可憐兮兮地看向了人高馬大的體育協會會長。
人高馬大本名叫朱一臣,本來因着他的美貌也有走高端路線的可能性,奈何他媽媽帶他來報名後,估計原先也想掩蓋,但最後卻因為他忘記把包拿下來,他媽媽猛回頭的一句“大壯你包啊”給破滅了,後來不論朱一臣打扮得多時尚風度,都還是逃脫不了大壯威名的陰影,無奈之下,也隻有接受了這個接地氣的小名了。
朱一臣隻皺眉,“那你前陣子不是挺過來了嗎?怎麼上星期又突然要死要活的,這麼匆忙地還連個解釋都沒有”
盧燦棠的臉突然就像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苦了起來,“你是不知道,那天我剛從廁所打了一炮出來,然後就看到他拿着把刀,邊跟着電腦裡比劃--學怎麼把貓的蛋割掉!卧槽,你都不知道我當時是什麼感受,簡直都要哭了,你說我們藝術系不每天就看個小電影,彈個小曲,拍個小照片嘛........咿,阿澤你怎麼不吃飯,又要去拍照片嗎?”
盧燦棠的腦回路清奇,不知道為什麼說着說着就跳了話題。
“嗯,下午三點就開始了,所以我還能露面你應該感到榮幸”,顧澤熙又啜了一口飲料,低頭輕笑了一聲,有些惡劣。
“有的時候我真的不理解你”,盧燦棠聞言搖了搖頭,“明明隻要低頭一下就可以的,非要自己一個人死扛--就算要說的話,幹嘛不等學上完了?搞得現在這麼麻煩。你看,學校的事都那麼多了,你還得出去兼職,到處跑.......”
“你不是說我這種三五不着宿舍的人最好嗎?”,顧澤熙隻笑了笑,看盧燦棠吃完最後一口飯後,便端着飲料起身,“剛好可以和你換個地方,怎麼,現在又覺得不好了?”
“沒呢”,盧燦棠讨好地笑笑,一把奪過那快要喝完的飲料,“你不是還要去拍照嗎?這個我幫你扔掉,你快去吧!”
“真是”,顧澤熙看了眼手中空空的位置,隻是覺得有些無奈,蓦地想起剛剛那個巧克力人一樣的人物,趴在床上,眼睛半閉半睜地握筆就好笑的很,像個小孩子似的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