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惠偵的牙疼了一宿,幾乎就要了她的老命。
她新近才長了三顆智齒,偏偏又來到了一個完全陌生又處境不好的地方,這兩種條件一疊加碰撞,是簡直讓人欲哭無淚的悲慘!
而且要說穿就穿吧,主系統還非得要求把原來的身體狀态照搬過來,說什麼可以在熟悉的生理條件下更好地适應局勢、完成任務……我呸!陳惠偵信它個鬼!
且不說她的牙痛,就光她眼睛的近視就有八百多度了,算上散光,一米開外的人都是模模糊糊的。
可惡的是,她穿過來的這身份不好,人那條件還不能配眼鏡,加上她的反應力又慢,好幾次都出現了“把死人看成活人,又把活人看成死人”的尴尬狀況……所以這哪裡是為了她能快速完成任務的輔助呐?分明就是在她奔向勝利的終點前挖了一道馬裡亞納海溝,栽她沒商量嘛!
不過吐槽歸吐槽,最讓陳惠偵感到憤怒的是,她穿到各個世界完成任務的同時,居然還有一個隐藏于人物之中的督導員,會對執行者是否出現違規操作進行打分!
而那個督導員的打分,直接關系着員工的獎金和系統升級--就這就好像有人看着你上廁所一樣難受,讓人不由自主地有種便秘的感覺。
就好比上一次,陳惠偵接到一個現代軍旅的單子。
本來事情很簡單,就是一個身體素質非常強硬且食量又非常大的後勤兵,在被迫參加魔鬼訓練周的時候,靠着頑強的毅力堅持到了第二周。
那個後勤兵整整五天沒吃一口正常的東西,綠着眼拼了命地頑強存活,卻不想最後還是被扮演敵軍的大隊長給帶人堵在農村旱廁裡。
一臉彪悍的大隊長其實也沒做什麼,隻是舉着手裡的包子,朝他和另一個幾乎快要虛脫暈倒的士兵惡劣地晃了一下,勾起了唇角,“退出就能吃包子,你們誰吃?”
那個後勤兵咽了咽口水,在得第一名就可以掌管整個炊事班,和現在退出就能馬上吃到一個白白胖胖的大包子中天人交戰--最後,他選擇了退出。
沒成想,就在他剛說了“我退出”那一句話的時候,大隊長竟然把包子扔進了旱廁,而那個後勤兵就隻能眼睜睜地看着那令人垂涎欲滴的潔白落入青綠泛黃的半固體惡臭中又氣又急,最後硬生生給厥了過去,成為了十大軍區榜上第一名的笑柄!
死後的後勤兵雖然在那次魔鬼訓練後得償所願地掌管了整個炊事班,并給予那個大隊長非常多關于飲食上“照顧”,但他還是對那個包子的事耿耿于懷,并久久不能忘卻,連重新投胎也不肯去地遊蕩。
于是,為了讓那個後勤兵釋懷,那時候接受了他以“怨念”為間接報酬的陳惠偵,就代替他回到了被大隊長堵在旱廁的那個檔口--誰叫她入職的主系統是個最喜歡風清月明、世上人人都無煩惱的“和諧”系統呢?
主系統負責拉郎配,收取“怨念”、“後悔”、“遺憾”等情緒,按一定的程序交由每個員工負責解決,最後主系統可以收獲“善念”、“釋懷”、“感恩”——來更好的平衡這個世界的陰陽善怨念以便長久,至于陳惠偵這些累死累活的員工,則是收獲在這個世界裡賴以生活的根本——錢。
陳惠偵主要是在“釋懷”這一挂的,沒辦法,這世界上大多數人後悔的事太多太多了,已經成為了主流。
靠着大學畢業的頭腦,她以前的活都幹的不錯,每次随機分配的督導員也都還好,雖然評分有高有低,但總體來說是不錯的,工資拿得多,她也在慢慢升職當中。
隻不過就隻有上一次,陳惠偵非常不走運碰到了一個變态督導員!那個嚴苛得,簡直搞得她簡直欲生欲死、神魂欲摧。
陳惠偵在剛接到任務蹲在那個旱廁的時候,就假裝動搖很久,但最後還是堅決地拒絕了那個包子,赢得了冠軍,成功地讓那個後勤兵盤踞幾十年的心結消失。
雖然有一點崩人設——畢竟按照那個後勤兵嗜吃如命的心理,他應該是會答應的,但陳惠偵這樣做也不無道理,因為可以解釋為那個後勤兵更想掌管炊事班所以又堅定起來的,勉勉強強也可以得個六十分以上的分數吧——這還是打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