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說,如果有下輩子,他想少愛他媽媽一點。
我問為什麼。
他說他喘不過氣來了。
我問他為什麼喘不過氣來。
他說,我也不知道。
于是,我隻能皺着眉頭,絞盡腦汁跟他講了一大堆誘導開解的話。
話畢,小孩又信心滿滿地說會一如既往地愛他的媽媽,而我,也露出了贊許的笑容。
罷,這種美夢我也就隻能為你再編織幾年而已,畢竟我早就忘了當初我的老師是怎麼做的了。
(六)
那天正在打盹,搭班那邊“來活”了——兩小屁孩打架,“哐哐哐”被告到班主任這。
搭班問,怎麼回事?
小孩A哭哭啼啼地率先開口,老師他打我……
小孩B安靜如雞。
搭班又問,你為什麼打他?
小孩B,他翻我包兒。
搭班轉身,你為什麼翻人家包?
小孩A很委屈,我想看看他有沒有保管好我送給他的筆……
搭班挑了下眉毛,接着問,那你告訴我,能不經過别人同意就翻人的包嗎?
小孩A猶猶豫豫地還沒回答,小孩B就好像找到了“逃脫錦囊”一般嚷嚷起來,老師,就是因為他不經過我同意翻我包兒,我才打他的!誰叫他不經過我同意就……
聽着不遠處的“現場調解”我依舊在批改作業,隻是心中卻覺得一陣煩悶,恨不得把這吵鬧全塞到下水道裡沖走了事,頭腦幾欲爆炸。
而就那千鈞一發之刻,我的搭班一陣暴起,看着小孩B直拍了一下桌子,那你經過我同意了嗎?就打我的學生!
至此,整個世界一片祥和。
罷,原本以為當老師是個腦力活,不曾想卻是個體力活——而等我這樣以為的時候,它又變成了腦力活……老是找不準定位,也真是有夠難為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