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旁邊看去，老局長和安柏熙他們坐在一側，另一側則是一群金發碧眼高鼻梁的外國人。

似三堂會審。

老局長瘋狂的用他那雙小眼睛打着眼色，可惜高天哲反應不過來那是什麼意思——安柏熙倒什麼也沒暗示，隻目光沉沉地注視着自己，放在桌上的手卻蜷了起來。

靠近高天哲這一側的座位上坐着三名身穿制服的官員，為首的那個是個老者，他率先開口。

“年輕人，我也不多說廢話，因為你的情況特殊，所以已經被列為“專項人才”，區裡已經特批你可以定期領取專項人才津貼--但前提是你必須服從區裡的安排”

“原本區裡的安排是由衛生局來主導對于你的專項研究；但穿越局那邊委托檢察院和警局發文，要求你一定要按照所簽的合同上崗；而西國外使館的大使向我國發來邀函——提議由你作為駐西國外使館的聯絡員……”

“不管哪項決定的争議都很大，沒有妥協的一方，所以經過他們剛剛的讨論，我們一直決定，扣除必須配合的衛生局研究外，你可以在穿越局和外使館當中選取一方作業本職工作——以保證工作合約的有效性”

小事讓國。

原本高天哲迫切進穿越局而簽的合同導緻了他必須将合約履行到底，這本沒什麼可說的。

但基于外事的層面考慮，就可以更改工作對象……當然也可以順勢更改工作時間。

當然，也正是因為他們誰都不肯相讓，所以才提議讓高天哲自己來選最為公平。

“我沒得拒絕嗎？”，高天哲沉默了很久，才開口詢問。

“衛生局的安排不能拒絕以外，穿越局或外使館的工作你可以任選一個”

聽到這，再一看熟悉的老局長和陌生的外國人，也沒什麼好想的，高天哲略一低頭就做出了決定。

隻是還沒等開口的時候，外使館為首的那個人就突然說了一句，“高先生，如果您熟知國際法的話，應該知道來外使館的好處”

國際法？外使館？

是了！所有人一想突然就明白了，外使館是有外交豁免權的，即使是非西國人，但因為涉及的是外事權務，隻要大使力保，那也是可以擁有外交豁免權，不受本國轄制的。

衆人一下子意識到這不對了，偏偏為首的那個西國貌美女人又說，“我是西國駐本國大使江弗蘭，如果你有需求的話，我會盡我所能”

這話什麼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高天哲果然猶豫了起來，“那你……你又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呢？”

“我想得到你”，江弗蘭看着他笑，但卻很是溫和，“對，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不過你先别想着拒絕——因為無論你同不同意，我都會尊重你的意見，隻不過是請你給我一個接近你的機會而已。可若是穿越局的話，據我了解，越難的任務，需要突破的限制越多，我相信以你的刻苦可以扛過那些兇殺、愛恨，但那種事呢？那種事是不可避免的，即使隻是在精神的世界裡，那也是你的體驗不是嗎？”

“而衛生局的話”，江弗蘭瞥了一眼坐在中間的那些人，“那群人已經決定好了，在對你做完最基本的研究後，為了實驗能否消除你身上的獨身印記和氣味，會為你強制匹配合适對象，可能會給你選的機會，但肯定是有期限限制的，比如說一個月以内，也女性或者消除不了，會選擇男性來試，反正得他們滿意為止……我也并沒有讓你背叛的意思，隻不過忠誠也是有限度的，我想你已經付出很多了，并沒有什麼虧欠的，就算最後你不喜歡我也沒關系，當給自己一個緩沖的機會——我自認是個有風度的人——這點你可以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并不會死纏爛打，隻不過希望你也能保持對自己的忠貞而已”

“是真的嗎？”，高天哲抿起已經失色的唇，直直地看向坐在最後的白醫生，“白醫生，那你們要按照什麼标準給我找？”

被如此看着的白醫生有些禁不住讷讷，“額……應該是馬博士吧，如果不行，再找個男的……”

要糟！心道一聲不妙，就算是傻子也知道，這分明是把人往外使館那邊推的節奏！

果真，沒等衛生局那邊的人辯駁什麼，高天哲已經垂下了眼眸。

一邊“氣勢恢宏”和“前途黑暗”的衛生、穿越大局，一邊是衆所周知優雅得體又“無害”的西國大使，傻子都知道怎麼選——即使這有點對不起自己的國家，但在這種高度自我化的社會裡，高天哲又已經從警局離職，實在沒必要有什麼道德負擔。

“我”，高天哲擡起頭來，眼淚卻掉了下來。

“對不起……”，他又低下頭去。

答案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