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局,啥事呀?我還在審那個涉黃案,隻是出來倒杯水喝......”
自認剛剛在審訊室裡“受氣”了的陳南真敲開領導辦公室的門後,并沒有馬上進去,隻是打開條縫和裡面的人對話--他急着回去找回場子。
“不急”,端坐在沙發椅上的人向他招了招手,朝對面的沙發椅示意了下,一副不容拒絕的模樣。
“來,坐這”
“啊,怎麼了這是,這麼鄭重?”,陳南真推開門邊走過來邊疑惑,即使是玩笑的語氣也很是妥帖,“有事您可快吩咐吧,我想說今天盡快把這件事辦完呢!以免夜長夢多......”
“南真啊,把人放了吧!”
既是陳南真自己的要求,劉局長略一思索,便一錘定音。
“啥兒?”,生生止住腳步的人備感不解,卻在反應過來迅速走近,非常認真地看着開口的人。
“不是,劉局,我們花了兩個多月一點一點摸消息才抓到的人,怎麼剛一進來就要放了——我的意思是,我才問了......還沒兩個問題呢!就算要轉交給别人,也不是這麼處理的.......”
“不,你聽我的”,劉局長又重複了一遍,措辭非常果決。
“就是要把她放了--而且你還要把抓捕的記錄消除,然後跟她好好告誡,說因為她隻是寫了文章,不是擴散、印刷售賣的主謀,且也隻是初次違紀,所以隻要寫個保證書,承諾以後不再犯,也絕不向人提起這件事就可以”
“什麼違紀啊,這明明就是違法!”,陳南真不肯妥協,據理力争,“是,她的确沒有擴散,也沒有加印售賣,可她把為了錢寫那些文章發在暗網上,甚至還私下接受别人的寫文約稿--如果這都能輕拿放過的話,那可真是沒天理了--局長您也不是不知道,她寫的那些玩意内容有多兇多猛,傳的又快,就這麼輕易放過她的話,再繼續寫,那些小屁孩看着那種人寫的書長大,以後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社會渣滓呢!”
“南真,你不能因為你家堂弟堂妹們受到的這些影響而對她抱有.......敵意”,劉局長歎了口氣,“事情最終會這樣,也有家庭、學校和社會監管失職的多重因素……”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們才要發揮社會監管的強有力作用啊!”,陳南真還是不甘心就這麼放人。
“而且,如果像我們家這般家風尚可的人都無法約束好孩子,更别提其他受影響的家庭了——您是不知道,我們家的孩子現在都完全變了一個樣,尤其是南遠,原本多乖多可愛的一個孩子,居然把大伯母氣成那樣,連我爸都制不住……所以我覺得再怎麼樣都不能把她放出去”
“我知道……”,劉局長扶額沉吟許久,最終還是沒有松口。
“老實跟你說吧!其實這是上面的決定。你應該知道高天璨吧?不止反黑組盯着的大魚。我們的線人彙報說,他的手下在打聽她——想要找她拍片”
“找她拍片,拍什麼片?”
“你掃黃組的不知道什麼片嗎?”
“不是,就她那瘦噶噶的樣子,還會有人找她拍片?”
“不是她自己進去拍,是她去指導拍攝。你也知道,吸毒的人百分之九十八跟黃脫不了關系,而會去吸毒的人百分之九十九跟錢色脫不了關系——想打開缺口自然從這開始。那個陳默,對他們來說,應該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可”,陳南真斟酌了一下,有些不太明白,“這意思是,我們要發展她為下線或是卧底嗎?那些人不是可以直接剽竊了她網上的東西拍,會不會是個誤會?”
“不是”,劉局長否認,“聽說她好像真的寫得很對那些人的胃口,所以高天璨是想招攬她的。他本來派了自己的助理出來,幸好有突發事件,隻來了幾個馬仔,沒打聽到什麼,不過明後天他應該就會親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