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放下了大話，但陳歎心裡其實超級沒底。

“‘現在的我’幾乎是不可能的？”陳歎喃喃自語。

葉松韶曾經說：【怪談圖書館對付鬼的手法就是這樣，他們找出了提煉空氣中“靈”的方式，可以将“靈”覆蓋在子彈等小武器上，這樣就可以傷害到鬼。然後——天師則與他們相反】

很有意思。

怪談圖書館側重點是“外部”，而青山是“内部”。但它們并非相互對立，而是相與為一。

這代表着，怪談圖書館九科那些人的“神力”或許就和自身“靈”有密切的關系。比如今心的能力。

那麼青山對于自身“靈”的解讀有什麼特殊之處，讓它自立門派？

——「天師」，自然是這個問題最簡單也是最完美的回答。

是積蓄，是千百年以來「玄學」的積蓄。

想必【青山】已經存在了很久吧。

陳歎歎了口氣，知道這次這件事情恐怕隻能靠自己了。她皺起了眉頭。

在她的視角下，“靈”的世界裡，所有人都可以存在，獨獨缺少了她。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你知道你站在這裡，你知道你存在，但是你好似一片虛無，與外界，更多的是“靈”完全隔絕了起來。

平常生活不去注意的話，倒也感受不到這種詭異的感覺。

那麼，到底如何感受自身“靈”呢？

現在的環境足夠安靜，陳歎再次閉上眼，嘗試進入「意識海」。

如何尋找「自我」？

「我」在哪裡？

我在漩渦上，我在狂風間，我在烏雲下。

“我在海洋上，我在月華中，我在星河下。”

「我」是誰？

我是山河，我是大海，我是耀陽。

“我是天空，我是星辰，我是明月。”

.

陳歎在腦子裡以一種神奇的狀态自問自答時，耳畔總是會傳來令她感到瘋狂的呓語，其中最清楚的聲音，和她訴說着互異的回答。

“天空……星辰……明月？”陳歎狠狠地抓着自己的腦袋，撕扯着自己的頭發，痛苦讓她清醒。

“山河……大海……耀陽？”

不同，完全不同。

這代表着什麼……

代表着天空與大地？但是……

代表着光明與黑暗？可是……

代表着人類……與鬼怪？

.

“啊——！！！”陳歎痛苦地喊了出來，她這次的疼痛遠遠超過當初第一次進入幻境的時刻。

就像是全身上下都被火車來來回回碾了上千次，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保持理智，幾乎是不可能的。

“如果說，當初是對本不應該接觸真實之人的排斥。

那麼這次，就是對妄圖探究真相的傲慢之人的懲罰？”

陳歎腦子裡又響起了那個聲音。

但是現在的她已經無法思考了。

人痛到極緻的時候，或許會麻木到沒有任何感覺，疼痛是一種主觀反應，而腦子斷線的陳歎，現在已經無法得到它的反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