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了個哈欠,回到家,在門口她就聞到了飯菜的飄香,但是今天的她有點興緻缺缺,瞪着個“死魚眼”。
因為語文課打瞌睡被叫起來回答問題結果語無倫次以至于收獲了全班的嘲笑,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老媽!今天做菜這麼快啊!”我大喊了一聲。
“今天下班早~”吳女士吹了個口哨。
我提包走了進去,将東西都放到卧室後,坐在餐桌上。她今天黑眼圈格外嚴重,整個人都散發着陰郁的氣息。
穿着白色襯衫,系着标準的黑色領帶,短發披散着,垂落在肩膀的吳女士一邊夾着菜,一邊說,“今天咋滴啦?”
“死了,”我瞪着眼睛說,“被群嘲了,沒愛了。”
“?”
“Well,I wanna die。”
“說人話。”
“我今天遇到老六了。”我選擇轉移話題。
“啥?”
“老六。”
“那個死了γ(伽馬)的,還有臉出現在你面前?”意識到是誰的吳女士立馬瞪着眼睛,聲音裡喊着怒氣。
老六———今久六,姓今久名六,吳女士當年一度懷疑這個姓包括名字是随口胡謅的,直到對方給她看了自己的身份證。
二○○三年的夏天,蟬鳴婉轉悠揚,就連烏雲也耐不住強大的太陽輻射,那一年格外的炎熱。當吳女士走在錦城城東六一大道的時候,一個看上去二十歲上下的男生撞倒了她,整個人撲在了她身上,手精準地壓住了吳女士的胸口。
這個男生定睛一看,意識到自己的手碰到了哪裡,他瞬間跳了起來,後退三步,連忙道歉,“抱歉抱歉抱歉抱歉抱歉抱歉!!!真的很抱歉!!!”
吳女士這個時候才剛剛大學畢業(二十三歲),還沒有開始工作,還有幾分血氣方剛。她用犀利的目光上下掃視了這個男生一眼,随口問了一句,“小夥子長得不錯,叫啥?”
“嗷嗷嗷!!”男生沒有天真的以為自己是遇到了桃花,以為對方是想之後找自己算賬,他視線下移,猶豫了一會才說,“呃,呃呃呃我叫,我的名字比較奇怪啊,我叫,呃,今久六。”
“金九六?你父母起名字真奇怪。”
“是啊,”今久六煞有介事道,渾然不覺吳女士認錯了自己的名字,“大姐啊,你說……”
“你叫什麼呢!”吳女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站了起來,她比今久六要高一點,撇了撇嘴,似乎不能接受自己正是青春大好年華的時候,被稱作“大姐”。
“哦哦哦,抱歉,是小姐姐,小姐姐。我說我,真的沒想揩你油啊!”
“我去你γ的,你還敢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老色批吃我一拳!”
今久六抱頭鼠竄,直到最後他祭出了自己的學生證,吳女士發現對方和自己是一個大學的才勉強放過。
吳女士深深地歎了口氣道,“小夥子,以後注意點。”
反觀一臉頹唐的今久六,他扒拉着自己的書包,默默把學生證塞了進去。
“剛才沒看清楚,就看到個校徽啊。你名字是啥來着?好像不是姓金。”
“啊?我不是告訴吳姐你了嗎,是今、久、六。今天的今,久遠的久,一二三四五六的六。”
“姓今?”
“不是不是,姓今久!”
“啥?”吳女士一臉“你在逗我吧”。
今久六欲哭無淚,急了,當即掏出身份證,“我真的叫這個!我也不知道今久是不是複姓,但是我爸确實姓這個。”
“可能是僞複姓。”吳女士終于信了,她覺得這個小夥子有點莽,才第一次認識自己,連身份證都掏出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