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個月沒見,賀淩風在車裡就剝了溫禾的衣服,他表現出前所未有的急切,防備着野貓撓人的爪子,沒想到隻是被拱了拱手心。
溫禾喘着粗氣,抱住在自己身上作惡的人的腦袋,感受着身體的疼痛,望着一片人造星空頂默默流淚。他忍不住想,或許自己真的有哪裡壞掉了。
不然為什麼明明很疼,卻不想推開,心髒也跳得很快呢。
醒來仍然是在車上,賀淩風坐在一旁,拿着份什麼文件在看,看他睜開眼說:“醒了?”
溫禾揉揉眼睛,問:“現在幾點了?”
“淩晨十二點多。”賀淩風看了看表,說:“剛忘了問你,你是回家呢,還是去我那兒将就一晚?”
他看着溫禾,征求他的意見,話說得客氣極了,要不是車子裡的味道還沒散盡,好似他們剛才什麼都沒發生,好一派彬彬有禮的紳士風度:“回家的話我讓司機先送你,一點之前能到。”
溫禾暈乎乎地,順着問:“去你家呢?”
賀淩風說:“轉個彎就是。”
第二天醒來已經快中午了,沒有人來催,溫禾一覺睡到了中午,他是習慣這個作息的,幹自由職業的,難以避免地晝夜颠倒。
下了樓賀淩風竟也還沒去上班,林韬倒是在一旁候着,兩人似乎在商量什麼事。廚娘端了飯出來,賀淩風對他說:“看什麼,先吃飯。”
溫禾一言不發走過去吃飯,照樣是樣式多分量少,可就算分量再少一個人也吃不了。他在心裡暗歎口氣,想說什麼,又咽下了。
恰巧賀淩風走過來,看他這樣子說:“以後想吃什麼喜歡吃什麼就說,他們猜不出來就想讓你挑,你還挑不出來。”
他說着,把手裡拿着的平闆放到他面前的桌子上,說:“看看。”
溫禾伸脖子去瞧,那上面是一條新聞,标題碩大,寫着【頂流新歡現身,疑似圈外清純男大學生】,正文更是捕風捉影,說這位新歡在娛樂圈查無此人,但是卻很得頂流寵愛,這還是第一次,賀淩風伺候人上車。底下還有張照片,是賀淩風掌着車門讓他上車。賀淩風隻有一個背影,明顯是偷拍,溫禾的側臉倒是清晰。這群狗仔也知道賀淩風威名在外,既不敢點名道姓,也不敢真拍到臉,就隻能打打這種擦邊球,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誰。
溫禾看完,第一句竟然是:“我看起來好矮。”
賀淩風不防備聽到這樣的一句評價,一愣,笑了:“你就這點感想?”
溫禾問:“那要怎麼辦?”
賀淩風教他:“你的權益被侵犯了,可以要點補償。”
溫禾說:“怎麼要?“
賀淩風拈了塊米糕放他嘴裡,說:“我幫你要。”
溫禾咽下點心,不置可否。他不像賀淩風身兼數職,不在娛樂圈混,這種新聞便對他沒多大影響,不比他前幾天看見的,賀淩風身邊的另外一位绯聞主角來頭大。還是個流量小生呢。雖然他不認識那個人,也不甚明白這幾個字代表怎樣一種地位,但是也隐約知道是個明星,模樣是一等一的。
像是吵架和好了一樣,賀淩風又開始頻繁地給他打電話讓他陪床,隻不過文明了許多,叫人之前先打個電話征求意見,然而不管溫禾的答案的如何,他也總有辦法得逞。
溫水煮青蛙的做法,溫禾遲鈍沒有察覺,有一天晚上他上完課被召喚,不想去,賀淩風當下也沒說什麼,隻利索挂了電話,後來躺到床上沒多久,賀淩風就打電話過來問他之前在他哪兒吃過的雞蛋羹怎麼做。
溫禾聽他語氣,透露着虛弱,問他怎麼回事,他輕描淡寫說沒什麼大事,就是沒胃口,突然很想念那個味道,跟其他人做的都不一樣。
溫禾說讓廚娘幫你做吧,就是碗蛋羹,也沒什麼特别的。賀淩風的大房子裡那麼多幹活兒的,總不至于雇主半夜生病了還要自己做飯吃。
賀淩風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說做飯的廚娘年紀大了睡得早,他也沒什麼事,就自己做了。
溫禾隻得在電話裡指導,奈何賀淩風實在笨拙,電話裡傳來幾聲巨響,短短的時間碗都碎了兩個,還時不時能聽到一陣咳嗽。
夜深人靜,溫禾耐不住心軟,答應說他過去幫忙做。
賀淩風咳嗽着問: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溫禾說不麻煩,賀淩風立刻便說那讓司機來接你。
生病的賀淩風像小孩兒,溫禾覺得稀奇,他像個小孩一樣不肯吃藥,溫禾走到哪兒跟到哪兒,守在廚房看他做完一份蛋羹,還拉着他一起吃完,也不肯睡。
偌大的房子裡很安靜,沒有任何人來打擾,兩個人于是窩在影音室的沙發上看電影,像一對普通情侶。溫禾産生了一種不真實的感覺,明明是很平淡的事,卻好像做夢一樣。
電影是溫禾選的,一開始他選了部賀淩風的電影,封面上的男主角在他身後摟着他得意地笑問:“喜歡?”
他就換了另外一部,賀淩風也沒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