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蓮歎了一口氣:“您之前不是挺希望他在這的嗎?”
白胡子拍床闆說:“那是多少年前的事兒?我從前隻聽過劍仙的故事,不知道本人這樣啊!我隻希望,蓬萊有個劍仙,可以充當門面,可以當靠山,我沒想過他這麼,這麼個樣子!”
李青蓮搖了搖頭:“他現在也可以當門面,也可以當靠山,如今沒有人敢小觑蓬萊,更沒有人敢認為蓬萊沒有靠山。
難道您當初的想法沒有實現嗎?如果已經實現,您在難過什麼?如果沒有實現,您怎麼會沒有辦法把他趕走?”
白胡子歎了一口氣,恍惚着笑了一聲:“你說的也不錯,他确實已經讓我實現了當初的想法,但我依然讨厭他。”
白胡子停頓了一下,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惆怅着說:“他的性情,太直了,不懂迂回婉轉,也不屑于與人虛與委蛇,這樣下去早晚會吃大虧的。”
說着說着,白胡子的臉上出現憤憤不平的表情,蒼白的臉色逐漸紅了起來,聲音越發大了:“其實他這個性情要當一把劍,沒有什麼,偏偏他坐在那麼高的位置上,他怎麼就不知道注意呢?”
外面一個皺着眉頭的護士走進來:“不好意思,外面還有其他病人,請不要大聲喧嘩。”
白胡子的聲音一下子止住了,臉上出現一點不好意思的神色。
李青蓮連忙站起來笑道:“已經知道了,謝謝。”
護士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李青蓮又倒了一杯水,遞給白胡子說:“喝點水潤潤嗓子吧,都昏迷一天了。”
白胡子把水喝了,切了一聲說:“你也隻有這個時候才記着給我倒水了。之前他一劍上來的時候,怎麼沒見你替我擋着?”
李青蓮把杯子往旁邊一放,忍不住笑道:“我知道他不會下死手的,更何況,他真要是想做什麼,難道有誰能攔得住他?
我們誰也打不過他,我撲上去擋也不過是一起昏迷罷了。我想您還是更希望知道今天會議的内容的。”
白胡子幹咳了一聲,臉上的表情有點忐忑,又有一點好奇問:“那今天的會議究竟講了什麼?”
李青蓮沉默了一會兒,把會議内容說了。
白胡子挑了挑眉,從他的講述中,察覺到一些微妙的東西,向李青蓮問:“你确定是這樣嗎?”
李青蓮點了點頭:“是這樣的。”
白胡子躺在床上,嘿嘿笑了起來:“聽起來還真有意思啊。”
李青蓮坐在旁邊,忍不住問:“哪裡有意思了?”
白胡子擡起手在半空中指指點點:“表面風平浪靜,底下波濤洶湧。我有點幸災樂禍。讓他平時橫行無忌,現在好了吧?
撞上鐵闆了!他有本事像對我一樣對妖魔島島主呢?他真要是敢那麼做,對方當時就跟他打起來!而且真的有可能不會輸!”
李青蓮歎了一口氣,又有點無可奈何:“您都多大了還跟他計較?他吃了虧,對我們又有什麼好處?他好歹還是蓬萊宗的宗主呢!”
白胡子呵呵笑道:“我知道蓬萊宗宗主和蓬萊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但我和他又不是,不妨礙我笑他呀!我年紀多大都可以笑的!”
李青蓮點了點頭,無可奈何順着說:“您說的對!”
等白胡子笑完了,李青蓮試探着問:“那您對妖魔島島主怎麼看呢?”
白胡子笑着說:“既然三番四次受羞辱,态度還這麼好,說走就走了,也沒有一定要留下來,全順着我們,要麼是有大陰謀,不達目的不罷休,要麼就是真心求和的,那也不用擔心。”
李青蓮挑了挑眉:“如果是有陰謀呢?”
白胡子嗤笑道:“見招拆招呗,反正,我們這真有能跟他打的,這種時候,就知道有個劍仙的好處了。”
李青蓮忍不住笑道:“您的意思是說,這種時候還得靠宗主?”
白胡子翻了個眼兒:“不然我費盡心思把他拉進來幹嘛?”
李青蓮搖了搖頭:“當初讓他做宗主,也是大家開會後同意的,怪不得誰。”
白胡子呵了一聲:“所以大家要是對他有什麼意見,都算是活該。”
李青蓮笑了一下:“話糙理不糙,就是有點太糙了。”
白胡子無所謂:“我有年紀有輩分有地位,他們就算不滿意,也到不到我面前來。”
“那如果妖魔島島主真要是想在這住呢?”李青蓮試探着問。
“愛住不住,好像我們能發表什麼意見似的,”白胡子忍不住搖頭,“不過,你真問我,我倒也可以發表一下意見。”
白胡子停了一下,神色漸漸複雜起來,仿佛紅藍色的液體打翻了形成混合物,漂浮在他的臉上:“妖魔島島主想要在我們這兒來去其實是很容易的。
我以為他現在之所以沒來,不過是看這裡有劍仙,進來可能被發現,又麻煩又丢面子,所以不來。
他真要是願意住在這兒,我倒要佩服他的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