徊洋輕笑一聲:“怎麼?你要來當那個綁到圓盤上的人嗎?”
Lawrence笑了笑,目光在持槍西裝男臉上停留了一瞬。
持槍西裝男很熟悉這種眼神,就像是,已經在看一個死人了。
他呼吸一滞。
就聽Lawrence接着說:“我們幹脆來做一場比賽,我們兩邊各出一個人,每人每輪開一槍,可以選擇是攻擊對方的人,或者拯救己方的人。當然了,如果選擇拯救,就需要在空中擊落對方的子彈,你看怎麼樣?”
許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哪有這樣的?
子彈射出去不過一瞬間的事情,先不說那高速運動的路線能不能被看見,就算真的看見了,再出槍又怎麼可能趕得上半途攔截?
Lawrence這樣提議,除了要試探徊洋到底是不是如傳言一樣有特殊的本事外,也是給自己重新開辟了一條後路。
在這場賭局中,徊洋可以自行選擇是要保護自己的朋友還是要向他的手下複仇。
說好聽點,他似乎給了徊洋選擇。
但其實,并沒有。
如果徊洋選擇射擊西裝男,那麼算是他自願放棄了他的“朋友”,那麼他也就不該對之前Lawrence的手下傷害了許然而再加以為難。
如果徊洋選擇去拯救他的“朋友“”,并且真的展現出如同傳言中13号那樣驚人的能力,在空中攔下了他的子彈,那麼雙方無人傷亡,Lawrence的那個手下也不會死,因為徊洋自願放棄了射擊的機會。
而如果徊洋沒有那般能力,選擇了拯救朋友卻沒有成功,那麼他們三個人的死活Lawrence便也不用放在心上了。
就把他們都埋在後院的深坑裡,也不是什麼難事。
不過換句話說,如果徊洋是13号,事後還是想處置他那個愚蠢的手下的話,他也沒什麼所謂,那時候真算起來,大概徊洋還要欠他一個人情。
這筆買賣,真是怎麼都不會虧。
徊洋沒有說話,Lawrence卻已經自作主張地讓人将那個動手的西裝男拉去倉庫邊緣,将一隻手綁在了排水管上。
西裝男劇烈掙紮,大喊着:“老闆你不要相信他,他一定是個騙子,這三個人都是騙子!!”
但任憑對方如何求饒,Lawrence都沒有再分半個眼神給他。
他看了一眼徊洋面前的兩人,顯然威脅性更大的是宿舟,指了指他說:“既然另一個小兄弟已經受傷,這一次還是讓他來吧。”
對方這算盤珠子都要打到臉上了。
許然隻見徊洋輕蔑一笑,“看來好像也沒有别的選擇!”
他手心有些冒汗,湊到宿舟身邊小聲說:“要不你倆換換還來得及嗎?你好歹是警校射擊第一名,是不是勝算還大一點?”
徊洋懶洋洋瞥他一眼,然後略揚起下巴看向宿舟。
宿舟回看向他,聲音很平靜,“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嗎?”
“你不害怕?”
“怕什麼?”
“一個不準,你可能命就沒了!”徊洋語氣有些戲谑,但宿舟卻覺得那眼神無比認真。
他笑着,坦白道:“換了别人還挺怕的,但我看你挺自信。”
琥珀色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半晌,徊洋從喉嚨中“呵”了一聲。
許然:“?”
這聲“呵”是什麼意思,是他真的有自信?還是他在裝樣子?
宿舟目前是他們三個中戰鬥力最強的,如果他在這種地方受傷,那靠突圍離開這裡對他們來說就更加不可能了。
可這倆人卻好像真的一點都不擔心。
Lawrence派人送上了一把槍,徊洋接過來掂了掂,“我沒用過這個,畢竟你知道,在我們國内這個是禁止的。”
手下一個小弟上前為他演示,“隻需要扣響這裡就可以!”
“哦,這樣嗎?”
加裝了消音/器的槍口隻發出輕微的一聲“噗!”
“啊——”
不遠處有個人應聲倒地,徊洋看過去,似乎也有些驚訝,“不好意思,第一次用,還不太熟練!”
話是這麼說,但許然看着已經綁在排水管上那人同樣位置受傷的左手,一時有些沉默。
但是徊洋的動作實在是太過随意,連瞄準都沒有,這未免也太巧合了!
Lawrence表情頓了一瞬間,但最終什麼也沒說。
當宿舟要跟随另一個男人走向對面,經過徊洋身邊的時候,隻聽見對方輕聲說了一句,“閉上眼睛别亂動,剩下的不用擔心。”
許然額頭的冷汗就沒有落下過,手指的疼痛過去後,全是對宿舟命運的擔憂。
“這實在是不公平!”
徊洋手指摩挲着槍口,低頭笑着說:“的确不公平!”
那邊宿舟左手被收高綁定在另一根排水管上,活動範圍前後兩步,連隐藏在柱子後都做不到。
徊洋站在宿舟的正對面,另一個持槍的西裝男站在他斜向45度方向,攻擊範圍明顯大得多,防守便更難。
“所以我要加一個附加條件!”
徊洋看向Lawrence,對方已經重新坐回了椅子,手中端着紅酒,一副看戲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