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餅是冰皮的,餡料内容都寫在每一塊月餅的包裝上,徊洋随手挑了一個蓮蓉餡的,打開來,然後用手掰成兩半,遞給宿舟一半,“剛好有點餓了,嘗嘗你們單位的福利。”
月餅的餡很細膩,帶着一貫甜到發膩的味道。
宿舟接過來,自然地放進了嘴裡。
“你家裝修可真夠簡單的!”
“因為沒錢,所以隻能湊活!”
這話太不可信,除非電視都是裝修公司打包送的。
徊洋看着宿舟,“宿隊長好像挺喜歡吃甜食的?”
“還好吧,小時候愛吃,長大後有段時間不喜歡了,但做警察後經常訓練,為了補充體能,就又會吃一點。”
宿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熱茶,突然想起什麼說:“對了,我今天遇見一個消防的同事還問起你。”
“什麼?”
“上次在海邊救王妙妙的時候,那個消防同事說你當時臨危不懼,處理事情果斷冷靜,特别誇獎了一頓。”
“哦,是麼。”
看的出來徊洋的情緒并不高漲,靜了一會兒,他說:“那,東西也送到了,月餅也吃了,宿隊長早點回去休息吧?”
宿舟的茶杯懸在半空,想了想拿出了手機,“還有件事想讓你看看。”
當那張金色卡牌被宿舟點擊放大的時候,徊洋喝水的動作還沒結束。
宿舟沒有漏過他一瞬間瞳孔的驚詫。
“你知道這張卡牌的含義嗎?”
甯海市外的一條入城高速路上,一輛黑色商務奔馳急踩刹車停在應急車道上。
司機快速下車查看了一圈,然後回來對後座的男人彙報道:“王總,确實是後輪車胎爆了,我這就打電話找人來幫忙。”
後座的中年男人揉着眉心擡起頭,一臉不耐煩,“這麼點小事都處理不好,出發前不知道先檢查一下嗎?真是嘴上沒毛,辦事不牢,一點都靠不住!”
“是是,對不起王總,我下次注意。”
“還愣着,趕緊去處理啊,我明早還有個會,要是耽誤了,你就等着收拾東西滾蛋吧!”
司機趕緊稱“是”,抄起手機來到路邊打電話。
被稱為“王總”的男子打了個嗝,突然感覺可以趁這個機會下去解決一下個人問題,畢竟也連着坐了一個多小時的車,上車之前又被合作方灌了不少的酒。
他推開車門對站在不遠處打電話的年輕司機吼了一句,“走遠點去打電話!”
“啊?哦,好的。”年輕人似乎對這個王總喜怒無常大聲吼叫的本色見怪不怪,聽話地走遠,直到這邊幾乎聽不到聲音,看不到身影。
“現在這幫年輕人,真是……”王總“嘭”的一聲關上車門。
夜風随即送來一絲涼意,讓他不自覺地哆嗦一下。
他走到車尾方向,剛将手放到皮帶上,一輛車的燈光突然打過來,由遠駛近。
王總擡手遮擋燈光,從縫隙中看到那輛邁巴赫緩緩駛過來停下。
中年男人心裡“咯噔”一聲,車牌号雖然在黑暗裡看不太清,但他還是自覺地走了過去。
果然,車窗落下,厲央那張堪稱邪魅的臉露了出來。
他笑着看過來,“晚上好啊,王總!”
竟然真的是他?王總笑着湊過去,“厲總好,您怎麼會在這兒?也是出差回來嗎?”
“哦,那倒不是,我是特意來找你的。”
“找我?”王總顯然不太能理解狀況,但厲央也沒給他太多詢問的機會,餘光掃了一下那輛奔馳車的輪胎,“看樣子是遇到問題了,車子不行了?”
“是啊,新來的司機靠不住,車子出發前也不知道檢查一下,這不,半路上爆胎了。”王總語氣裡不乏嫌棄與埋怨,然後突然意識到什麼話鋒一轉,看着厲央的車,懷着一絲僥幸試探着問,“不知道厲總方不方便帶我一程?”
厲央看向他的眼睛,笑着點點頭,“當然可以!”
王總覺得這個男人似乎頭一次這樣好說話,感謝的話還沒出口,就看到厲央骨節分明的大手從車窗裡伸出來,一把抓住了自己的衣領。
沒給對方反應的機會,厲央輕輕擺了個手勢,司機會意地一腳踩了油門。
體重有小二百斤的中年男人被這場變故驚吓得瞬間失聲臉色煞白,他整個人被衣領上的這股巨力抓得上身前傾,雙手抓緊了車窗,整個肚皮都緊緊貼在車門上。
“厲總啊啊啊!!!厲總!!!别這樣,饒命!饒命啊!啊啊!!!”
厲央對對方的連連求饒無動于衷,邁巴赫司機就像沒有這場變故一樣開着車在高速路上疾馳,王總的雙腳努力向後翹着,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卷進車輪裡去。
不知車子駛出去多遠,就在王總以為自己真的要命喪于此的時候,車子終于又在一片漆黑裡停了下來。
厲央随意将人往外一推,像是擺脫一件垃圾,看着那男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厲央收回手,眼神與語氣裡都滿是輕蔑。
“徊顧問是誰的人,沒人對王總你說過嗎?還是說以前都沒當回事呢?”
王總眼光渙散,癱坐在一片濕污裡,喃喃着:“徊,徊顧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