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着,又一束光從身後打過來,這一次宿舟用手輕拽住少年的手臂,将他的身子拉低。
他的手很暖,碰觸下才對比出來少年的皮膚涼得驚人。
好在這一次光束也很快轉到了另外的方向。
白衣少年直起身來,身邊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轉頭就看到對方遞過來還帶着體溫的外套。
“穿上吧,這麼冷的天,你穿這麼少會生病的。”
少年似乎很少見到這種場景,反應了一會兒剛要動手接,有人從外面敲響了他們的車窗。
……
“想什麼呢這麼出神,嗯?”
此時的宿舟仿佛化身徊洋肚子裡的蛔蟲,手上是從一旁的桌子上端來的蛋糕,遞給他,“吃點東西?你是不是餓了。”
徊洋自覺是個個性冷淡的人,很少真的關心什麼事情,也很少主動與什麼人建立聯系。
而宿舟為人卻算得上熱情。
說他出自真心也好,說他習慣使然也好,總之這份熱情貫穿在他的生活裡。
按理來說,他們本該是截然不同的性格,也該擁有截然不同的人生,本來就不該有交集的。
宿舟更靠近徊洋的耳邊,低聲說:“下一組就是我們了顧問,我們選擇什麼策略?”
徊洋看着那一地的鮮紅,不自覺地抿了抿唇,“你想要哪一邊?”
“都行啊,聽你的。”
徊洋看向他,在剛剛的遊戲過程裡,有那麼幾組看似親密的情侶,在遊戲結束後也都變成了互相撕咬的仇敵。
甚至出現在遊戲開始前就搶奪蒙眼黑布的情況。
在那些人眼裡,虛榮與情感都可再生,命卻隻有一條。
但宿舟的語氣卻十分輕巧,似乎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處境。
徊洋臉上的笑意深了些,用手捏了捏宿舟西裝外套的衣袖及下擺,說:“那你一會兒就站對面吧,不管我怎麼扔,都不要動。”
“好的。”
兩人走上前,徊洋拿起盤子中的黑布,宿舟則泰然自若地走向了對面。
在蒙上眼睛之前,徊洋最後深刻地看了一樣宿舟的樣子,似乎要将他的樣子深深地刻在腦子裡。
要說宿舟對這個遊戲完全放心是不可能的,但不知為何知道對面是徊洋的話就覺得安心了許多。
他能保證每一刀都扔得精準嗎?
說不好吧。
但是他說不要動,就肯定有他的道理。
宿舟将自己完全貼在了身後的牆壁上,打算一動不動。
機械音似乎想說點什麼,但是電流聲滋滋了兩下,最終什麼也沒說。
徊洋幾乎沒有猶豫就扔出了第一刀。
場中許多人的心也随着那一刀一同飛了出去。
一眨眼的功夫,匕首看似随意地命中了宿舟西服外套的一角,将衣服死死釘在了牆上。
“這運氣也太好了吧?”
“就是啊,對面那個帥哥沉得住氣衙,要是沒忍住動一點肯定就見血了。”
“這個算不算得分啊,剛剛好像說身體接住就行,衣服也算一部分吧?”
“應該要算吧,剛剛我也想這樣來着,但是哪能扔得這麼準啊?不可能的事。”
第一組的那個高大的外國男人站在角落裡,摸着自己的下巴好似無厘頭地說了一句:“果然!”
徊洋緩緩捏起第二把匕首,随後是第三把、第四把……
每一把都無地精準的紮在了宿舟幾乎貼身的衣服之上,奇迹般的沒有蹭破一點皮肉。
在徊洋正準備扔出第七把刀的時候,機械音過于突然的響了起來,“恭喜這位初次參賽的玩家,短短時間内就已經獲得了6分的高分,要知道前面那麼多組最高也就隻有6分而已,看看這位玩家的下一刀能否讓他一舉奪魁呢?”
這一刻,徊洋似乎知道了機械音的目的,他在試圖用這種方式,一遍一遍地引起其他人的關注。
他,在向衆人宣布“他”的身份。
徊洋緩緩舉起第七把刀,在黑暗中進行瞄準。
但就在這第七把刀即将脫手的瞬間,宿舟見到徊洋的手極輕微地抖了一下。
·
車輛後座的白衣少年順着聲音看過去。
一支修長白皙的手絲滑向下,輕松地拉開了車門。
那人一隻手臂搭在車門上,俯下身來,擋住了原本就不太充足的光線,帶來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終于找到你了,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