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央沒做聲。
錦叔看向徊洋,“怎麼樣,這幾天恢複得還好嗎?看起來氣色還不錯!”
“……”
徊洋一貫的表情淡淡,聽完後也隻是眼皮一垂,沒有回應。
錦叔也沒有責怪的意思,看向厲央,“早餐準備得很有營養,醫生說什麼時候能出院了嗎?”
“數據上沒什麼問題,看恢複情況,明天應該就可以出院了。”
“好,”錦叔點點頭,“先生那邊,你抽空回個電話,有些事要交代。”
“知道了。”
“我聽說這次還涉及到公司裡的一個秘書,具體是怎麼回事?”
“穹籠公司董事會的秘書,在公司工作了很多年了,姓李,從那天起就失蹤了,警方應該也安排人在找,現在還沒有消息。”
李秘書本名李佳樂,名牌大學金融系畢業,畢業後便進入了集團旗下的子公司工作,那個時候還沒有穹籠這個公司。
他前前後後工作了十幾年,工作能力是有的,在升任董事會秘書這個崗位後也沒出過什麼岔子。
徊洋接手這個公司時李秘書曾帶着他熟悉了一遍公司的流程,但後續兩人實際上的接觸并不多,以至于在徊洋意識到整場遊輪活動的幕後策劃人可能是他的時候,着實有些驚訝。
而且從當時會場上種種針對他的行為來看,這個李秘書應該還知道些别的東西。
“這次動靜鬧得不小,風口浪尖,你要多關注,别讓他鬧出來什麼麻煩。”
錦叔說話時看着厲央,看似在說那個已經逃跑了的“李秘書”,但二人卻都聽出了這個“他”暗戳戳指向了徊洋。
似乎為了驗證他隻是“順便經過”,錦叔沒再多停留就離開了病房。
厲央走到桌邊動手打開食品包裝,“怎麼不說話,看錦叔一把年紀還專程跑來看你。”
徊洋隻冷冷開口:“這幾天沒人找我嗎?”
他将食盒一樣樣地擺放在桌子上,漫不經心道:“有啊,那個警察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我都沒接。”
徊洋:“……”
“怎麼,想回個電話嗎?”
徊洋看他一眼,“不用。”
看他又想閉上眼睛,厲央不緊不慢開口道:“李佳樂有幾處隐蔽的私人房産,我派人去看了看,房間裡單獨有你的資料,看起來他盯上你很久了。”
徊洋大概能猜到是這結果,“但他繞這麼一個大圈子,在甯海搞這種聚衆活動,總不會是我引起的。”
“當然不是,從現在掌握的情況來看,充其量是個模仿犯、抄襲者。不過還别說,那張牌還真是有模有樣的。”
“那人呢,真的沒找到?”
厲央看他的眼神,沒忍住笑出聲來,“怎麼,覺得我在騙錦叔?”
“隻是覺得憑你的本事,不應該而已。”
“别這麼說,我是真的沒找到,”厲央向徊洋一攤手,“他看上去應該是提早就規劃好了逃跑路線,而且清醒地意識到你們已經發現了他的身份,否則若隻是以一個參與者身份的話,他也不用消失得這麼徹底。”
徊洋沉默下來。
“警察那邊也不傻,我們找到的這些他們應該也派人去查過了,現在大家都在找他,到底什麼時候能抓住,還真不好說。”
“這個組織确認是有意識的抄襲嗎,還是說隻是巧合?”
“在他家找到了很多東西,足夠證明他知道些什麼。但都已經在警方找過去之前收拾幹淨了。”
徊洋輕輕歎了口氣,感到疲憊,“還有一件事,當初在美國的時候,那個意大利黑手黨你是怎麼處理的?”
“意大利黑手黨?”
厲央回憶了一下,看他神情,似乎沒覺得這是件多麼值得記住的事情,“好像是被當地警方帶走了吧,怎麼了?”
徊洋神色如常,“沒什麼,剛剛做夢突然夢到了。”
随後,他不再看厲央的神色,徑自躺下閉上眼睛,臨睡前,他對厲央說:“我今天就要出院。”
·
日頭正盛的中午,警局大院内。
方淮正一個人站在牆角皺着眉頭撥打電話,神情凝重的讓路過的隊友覺得有點奇怪。
徐恺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去吃飯,在這幹嘛呢?”
方淮沒有像以往一樣立馬露出笑臉,反而還是那一副嚴肅表情,道:“靳彤上午給我打了個電話,我剛剛才看到,想回過去卻一直關機。我問了隋老師那邊,說她今天到現在都沒來上班,我擔心她是不是出事了?”
“她請假了嗎?”正巧出來的宿舟聽到他們的對話,加入進來。
“隋老師說,她早上是說過要晚一點來,但隻說大概一個小時,不該到現在還不出現,也沒個消息。你們應該也了解她,靳彤絕不會突然間就杳無音信,她不是這樣的人,肯定是遇到什麼事了。”
“沒錯,小靳法醫是個方方面面都很認真的人,不會這麼不靠譜的。”徐恺也附和道。
“靳彤和隋老師請假,說要去做什麼了嗎?”宿舟問。
方淮道:“隻說上班路上順便去一趟醫院,說是有個什麼問題想去請教下主任醫師。”
“哪家醫院?”
“沒說,但她說來單位順路,還說是約了個熟人。”
靳彤的住處與市局有兩線5站地鐵的距離,在這個路線上順路的醫院總共隻有一家——遠洋集團旗下的私立醫院,名為慈雲。
方淮初看這個名字時還沒反應過來,直到許然提醒,才想起遠洋集團與宿舟的關系。
許然協助定位到靳彤手機最後使用的基站位置,果然就在那附近。
慈雲私立醫院不接受臨時訪客和病人,全部需要提前預約,所以靳彤說已經提前約了熟人就比較合理。
方淮找來醫院的聯系電話,詢問是否有一位名叫“靳彤”的女士到訪,對方表示并沒有這個記錄。
“難不成隻是到了附近,并沒有進到醫院内部?”方淮有些不解,“隻是我們并不知道她到底約了誰,也無法确定具體情況,如果能查到她最近給誰打了電話呢?”
宿舟擡頭看看天,已經臨近中午,“查記錄還需要點時間,直接去一趟吧,去開車。”
到了樓下,宿舟撥通了院長的電話,很快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就快步迎了出來。
“小宿總,您怎麼提前也沒打聲招呼?是有什麼不舒服嗎,我給您安排。”
宿舟小時候也曾經生病在這裡治療過,那時候這院長還隻是個主任醫師。多年過去,兩人還算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