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徊洋腳步一頓,拉着宿舟往旁邊一撤,兩人順勢躲到了一顆大樹後。
宿舟靠近徊洋耳邊,“怎麼了?”
徊洋單手按在樹上,目光看向大樓方向,怕宿舟看不清還握着他同側的手示意了一下方位,然後兩人便看到從大樓拐角處現出來的兩個身影。
依稀是兩個高大的男人,走路似乎有些搖搖晃晃,從大樓方向出發,正向着宿舟和徊洋藏身的地方走過來。
被發現了?
這想法首先被徊洋否定,剛剛的那一條路上沒有攝像頭,就算是白天他們在周圍不小心被人看到,也不可能此刻如此精準地找到他們的藏身之處。
随後,他便迎風聞到了那一絲酒氣。
害怕說話聲音被人聽到,徊洋将自己按在樹上的那隻手擡起來,以一種輕柔又堅定的力道拍了拍宿舟同樣按在一旁的手背。
宿舟立刻明白了這是一種讓他安心的意思。
随着沙沙的腳步聲,那二人越走越近,終于在距離宿徊二人藏身的那棵樹三四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來。
為首的那個往旁邊撤了兩步,對後面那個努了努下巴,“去吧。”
然後“啪”的一聲用打火機點了根煙。
徊洋隐約覺得那人似乎穿着一身迷彩服裝,看起來像是安保人員,而後面的那個似乎穿了一件白大褂。
白大褂男人走路有些不穩,往角落走的時候差點摔倒,那身酒氣應該也是從他身上傳出來的。
在他差一點摔倒的時候,迷彩服男趕緊上前一步托住了他,“啧”了一聲,他把煙叼在嘴裡,幹脆雙手架在了對方的腋下,往前推着走了幾步,語氣裡似乎有些口是心非的無奈,“真是拿你沒辦法,還是我幫你吧,沒了我你豈不是什麼都幹不了了。”
那白大褂男人醉得口齒不清,但精神上似乎還是有些抗拒,口中咿咿呀呀地說:“要不是、要不是……壞了……我才不……才不……嗯?”
徊洋身體有些僵硬,他似乎看到那個迷彩服男人将雙手環向前方,然後下探,然後——解開了白大褂男人的褲子?
徊洋:“……”
迷彩服男人下巴放在那人肩膀上,手上還在窸窸窣窣的動作着,一邊說:“是是,要不是一樓的衛生間壞了,我們小醫生怎麼會來這露天的地方方便呢?多不講究是吧?”
“你的手……幹嘛呢……”
那白大褂大概酒被吓醒了一些,可是渾身無力反抗,整個身體不知是難受還是怎的,越來越弓了起來。
徊洋覺得耳根有些發燙,又覺得大概是被身後宿舟的鼻息吹的。
突然地,他意識到,他們兩個現在是不是靠的有些過于近了。
宿舟的鼻息全部噴薄在徊洋的耳根後方,兩人按在樹上的右手也近得能感受到彼此之間的溫度。
宿舟似乎感覺到徊洋突如其來的局促,右手輕輕擡起,學着徊洋剛剛的樣子,在他的手背輕輕拍了拍。
從對話來看,那兩人剛剛正在吃飯喝酒,白大褂男人似乎是心情不太好就多喝了些,結果洗手間的門不知道為什麼被鎖住了,沒有辦法,兩人隻能想來後院樹林裡“解決”一下。
随着一陣若有似無的喘息聲和不言而喻的水流聲過後,那白大褂青年的神志似乎更加不清晰了,低着頭,隐約好像還有哭泣聲傳來。
迷彩服男從背後攬住他的腰,低聲道:“好了,我跟那個護士真的沒什麼,你就别吃飛醋了。”
“我沒……我不是……”
“嗯,我知道,過段時間我們就離開這兒,去過自己的生活,我帶你走,好不好?”
“走、走去哪裡?”
“去哪兒都行,你想去哪兒?”
白大褂青年沉思片刻,道:“去穆特博物館……”
“嗯?那是什麼地方?”
“去朝聖……”
大概也覺得對方醉得不輕,迷彩服男不再多說,三兩下幫他把衣服穿好,然後扶着他往大樓的方向走了回去。
待确認兩人身影消失不見,聽不見聲響的時候,徊洋終于松了口氣,宿舟的聲音卻突然在耳邊響起。